杨曼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姜湖的目光依旧不离柯如悔:“而对于柯老师来说,在变着法子地杀了无数人、成了史上最多产的连环杀手之一后,想象力终于枯竭了,于是开始了审判者聊天室计划,让别人替他完成,同时满足了控制欲和虐待欲两种欲/望。虐待欲其实更容易满足些,只要看着别人痛苦、恐惧、忧虑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快感,我想他刚刚已经满足过了,又为什么会把这里的地址告知宋晓峰?”
“因为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让宋晓峰倒戈。”柯如悔替他说。
“所以我们的到来也是他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满足控制欲。”杨曼明白了,“tā • mā • de这死变态把我们当成提线木偶么?”
“我们每个人都是提线木偶,命运的……”柯如悔压低了声音,声线说不出的魅惑,“人性的。”
对讲机里“刺啦刺啦”的,信号越来越差。
沈夜熙的声音传出来:“墙角真有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技术人员说……人。”
中间信号跳了,姜湖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夜熙你慢点!”
杨曼说:“他说如果你跟着过去,人就会死,如果你跟着过去,如果你在现场,估计比现在还小心,一定会确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才会进去,沈队不一样,沈队是那种虽然心细,但是关键时刻胆大占上风的人,可能不管不顾的一脚把门踹开再说。”
柯如悔笑起来,杨曼被他笑得心烦,使劲在他膝弯上踹了一脚,柯如悔立刻跪在了地上,他的手背铐在身后,十分狼狈,笑声几乎卡在喉咙里。
“把门……开。”沈夜熙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虽然没听全,姜湖也猜得出他说的是“把门踹开”,立刻急了,冲着对讲机吼:“沈夜熙你给老子慢点,听不懂人话还是找死?!”
姜湖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样不管不顾地对沈夜熙不客气过,不知道这破信号有没有把他的口气传达到,反正沈夜熙还真的乖乖地说了一声:“慢点慢点,先……”先什么没听见,又被杂音掩过去了。
杨曼觑着他的脸色,接着说:“看那女人求救的时候着急的样子,看见警察来了也没有要放松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时间长了,那孩子会有危险?比如屋里有定时炸弹什么的?”
柯如悔还没从杨曼那一脚里缓过来,缩在地上,却努力地抬头打量着姜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怎么,你连一个垂死的母亲的话……都不愿意相信么?”
“如果是,她为什么在拉住夜熙的时候不明说?你说她一个烈士家属的将犯之罪又是什么?”
柯如悔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天哪,j,原来你也不肯相信人性。”
姜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伸缩间回勾,无意间做了一个像是掐的动作,杨曼在旁边不小心瞥见,有那么片刻,她甚至担心姜湖会不会就这么突然伸手掐住柯如悔的脖子,慌忙出口岔开:“可是……可是他说如果你跟着去的话,会很小心,那里面如果有什么阴谋,那女人如果撒谎,不是会……”
“因为他说出那句我去人就会死的话之后,夜熙不会让我跟过去。”姜湖缓缓地抬起头,拉住对讲机,“夜熙,不要走正门,如果外围没问题,把窗户砸开,把里面的窗帘弄下来,看清楚了没问题再进去,不要轻易踹开门,有可能的话,从窗户里爬进去……”
“沈队,再不快点,那孩子会窒息而死哦。”柯如悔突然提高了声音。
“夜熙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先……砸开,不过……小……不进去啊。”沈夜熙的声音断断续续。
“窗户太小进不去?没关系,反正是木屋,把窗户破坏掉,或者……”姜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有一个人大声说:“沈队!孩子……不了,快不行……”
姜湖一愣,语速飞快却异常强硬地说:“从窗户那看看里面有东西么?”
估计沈夜熙那边也是听得断断续续的,沈夜熙骂了一声娘,又问了一句:“你……什么?”
姜湖手心汗都出来了:“我说看看……”
“……队,门口……灯……停闪烁!”这是另一个声音。
姜湖微微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有些杞人忧天,沈夜熙的外勤经验比自己要丰富得多,人虽然急了的时候有些拼命,但是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就算拼命也是有技巧地拼。
对讲机里静默了片刻,沈夜熙说:“听……”
一个字以后,突然信号就全断了。
姜湖手心的汗让他差点握不住对讲机,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却不经意地和柯如悔对上。
柯如悔的表情很奇异,看着他的样子,竟有几分怜悯。
姜湖不动声色。柯如悔却叹了口气:“j,你总是一副相信爱,相信感情,相信人的样子,可实际上,你谁也不相信。”
姜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