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
徐西临笑得很有内容。
窦寻一脑门的官司顷刻平息了,板着脸走过来接过徐西临的包,冲老成一点头:“下回有机会再聚。”
老成招财猫似的他们挥手告别:“窦仙儿,你在团座这永远是大老婆!小桌子小凳子她们都得当姨太太!”
徐西临:“滚你大爷的!你丫娶一帮小太监当姨太太!”
窦寻听他们俩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把徐西临塞进出租车。
徐西临刚出来的时候还挺清醒,在车上就睡着了,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累的,他一路迷迷糊糊地跟窦寻回了家,进门还知道说一声:“姥姥我回来了。”
窦寻看了一眼被惊醒的灰鹦鹉,知道家里一老一鸟的作息是同步的,赶紧说:“嘘,睡了,你别吵。”
徐西临乖乖地闭嘴上楼,到了楼上就开始缠着的窦寻——他平时不这样,只有特别累,大脑彻底放空的时候才黏糊糊的,两个人在一起三年,徐老板在外面威风得很,越来越圆融,回到家,却好像成了棵被催熟的大叶菜,把少年时没来得及撒的娇都留给了窦寻消受。
徐西临赖在床上不起来:“老婆……”
窦寻:“谁是你老婆——起来,洗澡去。”
徐西临不肯,把枕头拽过来,往脸上一盖。
窦寻等了一会,发现言语不管用,干脆动手。他简单粗暴地上前一夹徐西临的腰,打算把他当一条大个的行李卷,直接拎起来扔进卫生间。
徐西临一声惨叫跳起来,拿起换洗衣服跑了,过了一会又探出头来:“老婆,给我把手机充上电。”
窦寻挽起袖子,打算直接进去修理修理某个乱叫的人,徐西临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把卫生间门一带。
窦寻绷了一天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去徐西临包里翻手机和充电器。
徐西临的书包像个破烂堆,里面什么玩意都有,不知道谁塞给他的校园活动宣传单、书、没皮的日程本、投影仪激光笔、一堆没有笔帽的笔,还有一堆笔帽……
窦寻翻了半天也没找着充电器的迷踪,于是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盒刺眼的巧克力。
巧克力盒上画着一个缱绻俏皮的小桃心,不是端端正正的心,它扭着“腰”,“尾巴”向左翘,像颗少了个肾的桃心。
“小凳子。”窦寻把老成的玩笑话扒拉出来,在脑子里过了几遍。
窦寻可不是徐西临这种撂爪就忘的是失忆症患者,他至今都记得,那天,李博志要打他,徐西临带着个篮球,踹门闯进来,三言两语把吴涛他们轰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把徐西临这个人看进眼里,觉得他身上有种特别干净的帅气。窦寻觉得,歌里唱的“穿白衬衫的少年”这个意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天徐西临指甲上也有这么个少肾的桃心,不过那回是绿的。
他们班有个特别爱玩指甲油的女生,叫什么?邓……姝?
窦寻把徐西临鸡零狗碎的书包恢复原状,自己发了会呆,脑子里空空的,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对此事作何看法。
无知无觉的徐西临洗完澡出来,也不把头吹干,往床上一滚,抱着窦寻的腰,把湿头发往他衣服上蹭。
往常,这讨厌鬼肯定又得引发一场战争,但是窦寻这天居然毫不反抗地给他当了毛巾。
徐西临蹭到一半没挨挠,疑惑地抬起头。
窦寻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你还记得李博志吗?”
徐西林茫然地问:“谁?”
窦寻淡淡地说:“哦,六班的,有一次在教二楼堵过我,前一段时间听说给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