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夫茨冷着脸,稍稍放松了点手劲,但没让穆梓里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咳咳。”穆梓里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反问道:“你会去向一个男人逼婚?”
克鲁夫茨:“……”
“我真是看错你了。”穆梓里的语气比克鲁夫茨更加失望,“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力?亏你是个心理医生,连我的心理都看不明白!”
被穆梓里这么一问,克鲁夫茨反倒多了几分不自在,不可否认他冲动了,一遇上穆梓里的事,他就觉得自己没法平静下来。
“听信一个不切实际的谣言,你过来质问我,想杀了我?”穆梓里不输气势的昂着头道:“正义使者克鲁夫茨先生,你拍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能伤害无辜民众的人?”
“我没shā • rén、没害人,你有什么权利来对我动手?”
“你去抓捕罪犯、惩治罪犯,究竟是为了所谓的公平,还是为了满足自己shā • rén的欲望?”
“你那高高在上的道德观是被狗吃了?!”
穆梓里一连串的话语,震得克鲁夫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时穆梓里眼一闭,毫不抵抗的倚靠在墙边,“你动手吧。”
“……”克鲁夫茨讪讪的放下了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是……”只是他无法忍受穆梓里和罪犯有亲密关系,他不能接受他欣赏的人迷失、堕落下去!
穆梓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绕过克鲁夫茨,打开房间的灯光,坐到桌边,“你去把门锁上,免得有人发现你在我这里。”穆梓里乜斜着克鲁夫茨,“以我和爱德华的关系,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就算你很厉害,要对付外面那么多人也不容易。”
穆梓里句句夹杂着讽刺,看样子是被气着了。克鲁夫茨听穆梓里这么说,怒气不由消散了开来,从穆梓里的态度中能很明显的看出对方对爱德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层感情,相反,穆梓里在为他考虑……
克鲁夫茨再看到穆梓里脖子上的掐痕,顿时责怪起自己行事鲁莽,他按照穆梓里的吩咐,锁上房门,接着坐到了穆梓里的旁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该和爱德华过于亲密,这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担心我和罪犯同流合污?”穆梓里掀了掀眼皮,“放心,我很痛恨罪犯,绝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爱德华他……”
“克鲁夫茨,爱德华的问题先放到一边。”穆梓里既然能同化克鲁夫茨了,那他一定要一鼓作气的解决掉克鲁夫茨的问题。为此,他满面诚恳的握住克鲁夫茨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克鲁夫茨,“请你告诉我,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你对罪犯的痛恨早就超出了常人,我相信你不是有着净化世界这种愚蠢想法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去shā • rén同样是犯罪,这样和那些shā • rén犯有什么不同?”
克鲁夫茨转开脸,眼神微暗,“莫尔,你这是要劝我收手?”
“是。”穆梓里没有否认,“我不想你因为社会上存在的某些人渣而毁了自己。”
克鲁夫茨冷笑出声,“你如果真的痛恨罪犯,那就不该说出这句话。难道你对爱德华有了感情,不忍心看到他去死?”
“……”怎么说来说去都绕不开爱德华!穆梓里眼一瞪,脱口道:“别拿爱德华说事,我有喜欢的人,说什么都不可能对罪犯产生感情。”
“喜欢……的人?”克鲁夫茨眯着眼,“是谁?”
“一个正直、善良,有着正义之心却不会触碰法律的人!”穆梓里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想着说不定说出那人的名号会对同化克鲁夫茨有帮助,干脆顺溜的说了下去,“他陪伴我参与了好几起案件,每次都不留余力的帮助我,给我充分的信任。他经常在网络上做好事,抓捕罪犯都是和警局合作,从不在现实中露面,是个不求名利的好人!”
“他和你我不同,没有私心,不为私利,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克鲁夫茨怀疑的皱起了眉,“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存在?”
“你不信?你去查查mark这个名字就知道我说的没有错。”穆梓里不忘在克鲁夫茨面前拔高mark的形象,“克鲁夫茨,我多么希望你能像mark那样,做一个理智清醒的好人,shā • rén改变不了什么,你除了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背负罪行,还有什么好处?”
“明明你可以为警方提供线索,或是帮助警方来查案,为什么偏要自己动手!”穆梓里用手指拨开克鲁夫茨额前的碎发,克鲁夫茨额角有一道血口,仍在冒血,“你随时都在冒险,不怕家人为你担忧?”
“家人……”克鲁夫茨一怔,眼神恍惚的注视着在他眼前的穆梓里,按理说,多年和罪犯周旋的他心肠早就冷硬无比,可是在这一刻,他只感到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我没有家人。”
克鲁夫茨眼眶发红,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冒险算什么,只要能让那些人渣去死……”
“克鲁夫茨!”穆梓里握紧克鲁夫茨的手,语调轻柔极了,“这不是你该承受的。”
穆梓里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克鲁夫茨忍不住将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倾诉了出来。
“我的父亲是伊利诺州警署的一位警长,他无疑是个认真负责的警官,在我过六岁生日的那天,他破获了一起连环碎尸案……”
穆梓里默默的倾听,听到克鲁夫茨叙述那起碎尸案的细节,听到他说凶手被抓获后另有同伙,听到那些同伙……找到了他家。
“过生日那天,我玩了捉迷藏的游戏,藏在了衣橱里。”克鲁夫茨两手攥紧,手臂微微颤抖,“母亲过来找我,她被一个人从背后刺了一刀,倒下时在不停摇头,我知道母亲是发现了我在衣橱里,她在让我别出来……”
“接着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们两人拿着电锯,开始……”克鲁夫茨眼睛充血,死死憋住了哽咽声:“我的父亲想要阻止,但他的腿被砍断,只能爬到母亲身边……”
穆梓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能想象一个孩子在面对这种场景时的反应,他光是听着就浑身发寒,更何况是亲眼看见父母被人碎尸的克鲁夫茨,他该有多怕多恨那些人!
“恶魔……”克鲁夫茨不住呢喃,“他们全都是恶魔。”
“那些人……有没有被抓?”
“呵,跑了。”克鲁夫茨扯起嘴角,“当时没有人想到碎尸案会再次发生,牢里的那个没多久病死了,没有留下一点线索。都怪我没用,那时候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满地的血……”
“不是你的错。”穆梓里到底没能忍住眼泪,他低下头,满心酸涩的摇着头,“都是那些shā • rén犯的错。”
从未在别人面前说起过这件事的克鲁夫茨,看着不住落泪的穆梓里,心头骤然一松。或许是压在心里太久了,他在说完后居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你哭什么?”
“抱歉……”穆梓里刚要抬起手擦擦眼泪,克鲁夫茨突然伸出手帮他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