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说着,路若培提着一个磨砂的小整理箱下来了,坐下后说:“好长时间没开过保险箱了,密码都快忘了。”
路柯桐一个激灵,觉得要完。
盖子打开,路若培从里面拿出一个橡皮泥捏的汽车,说:“这是路路幼儿园做的手工,大家都做完上交一起展示,他做的太差被老师退了,回来哭了仨钟头。”
又拿出一个发卡,“头发长了我也没空带他去剪,老师给他用这个别着刘海儿,后来学会自己别了,每天摁的脑门儿一片红。”
还有照片,“二年级学校举行圣诞晚会,班里节目他演向日葵,就是穿着卡通服装站着不动,屡次笑场中途被换下来,下来以后倒是不笑了,嘴撇了一晚上。”
路若培一件件往外拿,一件件回忆着,眼眶微酸时便停了,这些东西在保险箱里保存了二十多年,现在要换主人了。
路柯桐走到他身边坐下,说:“爸,你都记着啊。”
“小时候可爱,都记着,后来烦人了,就没记。”路若培表情很平常,眼神却含着不舍。路柯桐对于他来说不只是挚友的托付,更是他在漫长又孤独的岁月里唯一的亲情依靠。
费原一件一件认真地看,看完又一件一件收好,照片上的路柯桐还带着向日葵的头套,眼神哀怨撇着嘴角,和现在不高兴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想收回那句话了,真没法打一顿,根本下不去手。
“我会好好保存这些,也会好好爱他。”把东西收好,他再次看向路若培,同喝酒时不一样的是,此时此刻双方的眼神都完全诚恳。
费原说:“谢谢爸,你放心。”
路若培微微愣住,他有些恍惚,恍惚想起十年前那个晚上,费原在路边抱着路柯桐,他怒气冲冲地下车质问,而十七岁的费原却很冷静,很有种。
原来他一直想错了,强势的人没什么不好,因为强势的人对待爱侣多的不是控制,而是保护。他释怀般的笑了,回道:“你费心。”
回家路上,路柯桐握着方向盘沉迷不醒,扭头冲费原傻笑:“你费心你费心,好好管理我。对了,你小时候的东西爸妈保存了吗?我也想要。”
费原手放在整理箱上说:“都卖废品了,而且我也不扮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