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广禧的媳妇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彦朗穿着黑色的背心,蹲在篱笆墙下面干活。头顶上的太阳很烈,阳光落在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露出的肩膀手臂油亮亮的,随着每个动作的变化,牵出一道道漂亮的肌肉线条。
雄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彦广禧的媳妇儿差点忘记了呼吸,迷迷瞪瞪的就走了过去。
彦朗手上拿着铲子,戴着手套,先花费了不少功夫翻了土,现在正准备往土里撒牵牛花的种子。牵牛花不是什么娇贵的花,有水有阳光就乐意长,而且绿色的蔓藤会爬上篱笆墙,等到了春季一开花,美的不行。
不过花坛比较大,只种牵牛花未免可惜,他打算种些芍药,间隔着再种点万寿菊。都是好养活的花,花期又长,春、夏、秋天都有花开,院子一直很漂亮。
芍药和万寿菊是然子去买的花苗,根部裹着土放在桶里,彦朗挖了个坑,随手伸进桶里去拿,就碰到了一个人的手。
他抬眼,看了过去。
彦广禧的媳妇儿正蹲在自己身边,面色娇羞,将一株万寿菊的花苗拿起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彦朗隐约记得小叔的这个媳妇儿叫什么红……算了,懒得费脑筋回忆。
第16章奇葩的人生观
“彦朗,再过一会就有客人来了,你一忙起来就是一个中午,差不多该休息了吧?”女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有着羞涩,也有明显的讨好,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怕。
彦朗没理会这女人的话,则是说道:“你这几天都在和小叔吵架。”
彦广禧媳妇儿面色一喜,以为彦朗担心自己,马上就做出了伤心难过的表情:“你小叔这几天不顺心,就拿我撒气,我不过就说他没眼光,看事情短浅,又性子急,你说要了那些钱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做生意,只能买房子,现在房价还不稳定,说不定今天买了明天就跌,照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和你一起开度假村呢。”
彦朗在娱乐圈见多了睁眼说瞎话的人,见这女人那么乐意打自己的脸,他就勉强听完了全部,然后笑道:“五十万而已,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你们高兴就好。”
“就是啊,五十万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事,要不还给你当投资……”后面的话彦广禧的媳妇儿没说完,她发现了彦朗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目光都是同情。
彦广禧的媳妇儿反应比较慢,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彦朗这是用钱把他们“解决”了。所以,所以是不可能再让他们入股的吗?
想到这里,彦广禧的媳妇儿面色焦急,忍不住去抓彦朗的手臂:“彦朗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
话没说完,彦朗就抬起手臂制止了她的话,眼底的同情很明显,还有一丝讥讽。自从彦朗回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彦朗用这种非常不友好的目光看人,免不了的就忘记了说话。
彦朗避开对方的手,将铲子放下,又脱了手套,然后站起了身,居高临下说:“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什,什么?”彦广禧的媳妇儿惊讶的瞪圆了眼,这是在撵她吗?“你不能……”
“我能。”彦朗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女人的质问,面无表情的回答,“合同上写的很清楚。”
“彦朗!你不能撵我们!!我们是你长辈!!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想我们死在外面吗?我们没地方住无所谓,娟娟还在读书,那么小的孩子,你忍心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吗?让大家来评评理了,你这么做仁义吗?不仁不义!呸!”
果然是这样。
彦朗眼底的讥讽更浓。
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本分、老实,有些人狡猾、聪明,无论傻还是聪明,都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是有些人,就是那种以为自己聪明,实际上又傻又贪婪的奇葩。他们无视别人的好心,自以为是的活着,此生以得寸进尺为目标,能多占一点便宜就多占一点。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好似这世上只有和自己想法一致的人、无关的人、以及迫害自己的人。
彦朗也是有些脾气的,他愿不愿意周旋,要看对方有没有价值。尤其小叔一家子,没脸没皮没底线,他不明确的点出来,对方说不定会理所当然的继续住着,直到买了新房子住进去,甚至等到娟娟初中毕业了才搬走。这种人,有时候明说更有效果。
当然了,小叔一家既然没脸没皮没底线,单凭这句话肯定没什么效果,至于后面怎么办,他已经想好了,就等着明天中午了。
侍弄花草的心情被打断,彦朗也不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当即就回了房间。
女人叉着腰,趾高气昂的瞪着彦朗,一副为自己精彩的争辩喝彩的模样。彦朗的身影消失,她的眼珠一转,扫到院子盖房子的一堆人,以及摘菜的一堆人身上,那些人也正看着自己,一脸八卦的欲望。
她屁股一扭,苦着一张脸朝着摘菜的那几个女人走了去,人还没靠近就哭嚎了一声:“大嫂啊,我的命真苦啊……”
彦朗的行李还没整理好。
东西太多了。
京城的那两套房子最后估计是留不下来,所以除了大家电外,基本都托运回来了。
作为艺人,他也有奢侈光鲜的一面,单是他个人的居家服可能就比普通家庭一家三口的衣服总量多,还不要说他的外出服,演出服和礼服。可以挂满一个上百平米房间的衣服可不是赞助商提供的,而是实实在在他个人买的。
还不要说领带、手表等等装饰品,要不是因为值钱的东西都被法院暂时封存了,摆在屋里的东西只会更多。
彦朗将自己的衣柜挂满后,他想了想,拿着钥匙去了隔壁,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这是一个同样两室两厅的套房,和他的规格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屋里有着一个很大的厨房。
这是他父母曾经的住处。
父母是出车祸走的。
彦朗出名后为父母买了一辆车,父亲就去考了个驾照,平平安安的开了大半年,没想到一次上高速公路的时候爆了胎,双双离世。
彦朗那段时间很自责,为什么要给父亲买车。
父母的房间在他们离开后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地人习惯人走了之后把衣服和用过的床褥都烧了,只留下一两件东西做个纪念就行。
二老的婚戒就在彦朗的手里。
走进尘封的房间,很陌生,房子是他出名后盖的,并不是从小长到大的“家”,再加上又没了父母存在的痕迹,彦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在心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