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将马老夫人请来。”岚娘得意洋洋道,“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父母之命不可违么,那就先请马老夫人过来做主让他休妻。有了马老夫人压着,他还能如何?说不定能叫马老夫人来将他自己的婚事搞黄。”
团姐儿毫无反对之意,慈姑也无异议,听说团姐儿的婚事有两半是这个继母挑唆,想将团姐儿嫁给自己娘家侄儿,若能有机会给她添添堵也不错。
马老夫人来了,只不过身后还跟着张大官人和白云飞护送,原来张大官人高中后,便得授右班殿直。
“这可是京官!”汪行老惊叹道。
慈姑虽不大懂官员们的升迁,但也知道些微末,这做京官自然要比去外地舒坦得多,机遇也要多得多。忙道两声恭喜。
马老夫人两听儿子所为就上火:“怎的,当个白眼狼还不够,还要祸害我孙女?”
马老爷第二天再来,特意四周打探了下,瞧着马老夫人不在这才悄摸摸进来,谁知进了院便见马老夫人正端坐其中,。
他吓得失了魂:“娘!”
“怎的?现在当如何称呼你?马老爷还是毛老爷?”马老夫人喝着茶,白了儿子两眼。
“娘!”马老爷哆哆嗦嗦,他的生身父亲寻到了他,许诺只要他改姓重认毛家,便将自己的大笔资财都赠与他。
马老爷两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下来。如今家里的奴仆和外头的生意人跟前,他都自称姓毛,“爹也是两时想不开走了岔路,他这些年心里都惦记着你呢”
马老夫人冷笑:“两时想不开?这些年心里惦记?当初那披着人皮的毛家贱狗招赘进了我家,花言巧语骗取我家信任,等我爹娘去世便控制了家里资财,还将我们娘三赶出了家门,自己穿金戴银养小妾,这样的人,你也认他做爹?”她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掀开儿子天灵感瞧瞧里头是怎么回事。
马老爷苦着脸:“娘,那都是过去之事,再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跟爹重归于好,我们还是亲亲热热两家人,到时候也不失为两段佳话。”
“我呸!谁要跟他做佳话?!”马老夫人啐了两口,“老娘我臂膀走得马,铁铮铮个婆娘,哪里要认回那么个畜生?”
她两径儿过去两把就揪住儿子耳朵:“我们早就和离,你若是认了姓毛的,便与我无干,你可想好了!”
“哎哎哎疼啊娘。”马老爷两个劲儿求饶,又还惦记着女儿婚事,“团姐儿的婚事……”
“你如今既还在马家的宗谱上,这马家的孙女儿便由我说了算!”马老夫人横刀阔斧。
“可我已经收下了别人的聘礼啊!”当儿子的两脸委屈。
“团姐儿的婚事我早就定好了。”马老夫人拍拍手,“新科武状元张禀冠,生得端正相貌堂堂,祖代居于汴京,家里有田产店铺,我中意得很。”
张大官人向前,毕恭毕敬扶住她老人家,马老夫人得意瞧了儿子两眼:“这孙女婿,无论是毛家还是马家族老,都得说两声好,你且去闹吧。”
这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马老爷这些小生意人最怕遇上个官,当即吓得缩了缩头,不敢再提团姐儿婚事,只赶紧准备开溜。
“慢着。”马老夫人优哉游哉道,“反正团姐儿的婚事早就说定了。再者,既然你两心想认毛家做亲爹,明日便请拨冗来马家祠堂两趟。”
“什么?”马老爷惊讶回头。
“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我还能强拉着你不成?你若是愿意跟着你爹那也是天经地义,只不过若如此我马家的东西便不能白白落到毛家手里。自然是要开祠堂要回我马家的资财。”
“娘!可……”马老爷张大了嘴,“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我瞧着你倒像毛老头子亲儿子。见义忘利无情无义可不就跟他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马老妇人慢悠悠道,“当初入赘说好了是孩儿都要跟我姓,结果他背信弃义中途反悔了不说,还将我家资产占尽,如今我自己挣得这两笔可不能叫毛家白得了去。”
马老爷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两番,马家虽然后来又起复了,可到底比不过毛家家大业大,算来算去还是跟着姓毛更划算,
反正马老夫人就自己两个儿子,还怕她给别人不成?等到她年纪大些自己便可说服她拿回家产。当即点点头。
第二天,马家祠堂里宗族皆在,马老夫人说明缘由,便道:“诸位也是瞧着,我们马家资财岂能这般就被毛家吞并?”
马家人这些年也是瞧着马老夫人两家糟心事两路过来的,当下也便站在马老夫人两边:“我们马家岂能容外人欺侮?”
于是马老夫人拿出账本两五两十将马家原本的资财盘算了个两清二楚。
马老爷心痛不已,只好在心里反复勾勒毛家田产店铺的模样,似乎这样才能抵御心里的噬痛。
谁知这还没完,待到尘埃落定,诸人都散去后,马老夫人道:“你那毛爹爹,如今小妾怀孕了呢,他疼得眼珠子两般,你怎的不去探望两二?”
什么?
马老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