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来暗淡低哑,却激得萧初楼心口一紧,倏然抬起目光戳进对方双眼,语气缓慢而冷淡道:“太迟了,早在两个月前,我已经命花林皓装成东玄士兵的样子去西楚边境挑衅了,他在东玄军营呆过,对士兵们的情况都很清楚。”
“萧初楼你——”蓦然竖起长眉,玄凌耀抓的对方手腕紧得勒出血印来,萧初楼没有皱一皱眉头。
拽得泛白的五指终于一点一点松开,玄凌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若朕执意不开战呢,要知道东玄如今正需要修生养息,不、宜、征、战。”
萧初楼这才微皱了眉,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看着男人那张苍白的脸,终究说不出来。
然而他心里想着什么,都被猜得一清二楚,帝王却替他说了,一字一句冷如刀割:
“你是不是想说,若是如此,你便带领蜀川,转投西楚!朕说的可对?”
“.....”蜀川王浑身一僵,嘴唇轻颤了一下,到底没有反驳。
“萧初楼,萧王爷,你倒是下的一盘好棋!”玄凌耀面寒如霜,冷笑道,“整个天下都是一局棋,就连朕,也是你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
“既然你早知会有今日,又何必...又何必....”
——叫我爱上你!
他眼神冷厉,说到最后喉咙深处微带上了颤音,忽的猛咳了几声,飞快地用手捂住嘴。
指缝间露出的一点暗红,像一只锥子深深扎进了萧初楼摇摇欲坠的心里!
“够了!”萧初楼骤然倾身用力抱住了他,干涩地低吼,“凌耀,不要再说了!”
他感到怀里的男人一震,然后开始剧烈的挣脱,牙关咬得恪恪响。
萧初楼更加用力地将人禁锢在手臂之间,仿佛生怕一松开,男人就要消失——就像他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黎明消失一样。
“是我错,是我错!你不要这样....”这一瞬间,长袖善舞的蜀川王忽然理屈词穷,甚至找不到一个词、一句话来安慰他,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你不是棋子...不是...是我对不起你——”
萧初楼紧闭着眼睛使劲蹭在男人颈窝里,玄凌耀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肩膀上微有湿意。
湿湿凉凉的,蹭到他皮肤上,头发上。
萧初楼依旧闭着眼睛,紧紧闭着,喉结不住地打颤。
不住的重复:“是我对不起你...”
难言的酸涩从心尖上冒了出来,柔到鼻头,涌入眼眶,手掌按上萧初楼凌乱的黑发,玄凌耀轻声道:“你哭什么...”
萧初楼顿时住了口,哑着嗓音道:“我哭什么...”只是手臂又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