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关于战事的问题上,北堂昂也露出严肃的神情,颔首道:“不错,以从前对抗西楚的经验,他们明显不愿意在此时和我等纠缠,打不过就退,而反观我军,每攻克下一座城之后,还必须留下一部分守军。”
朗风赞同道:“其实作为防守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过看情形,西楚是想我们两路军都深入腹地,最后切断我方补给,再来个大包围,一口气吃掉东玄和蜀川两方,以守代攻,最后一家独大。”
朗风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是个阳谋,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不过,也未免胃口太大了些,不怕一口给撑死了。”
北堂昂道:“其实照西楚目前的军力来看,恐怕确实是因为做不到两线作战,所以才将计就计,不过那也要看实力如何了,到时候我方和陛下还有萧王爷汇合,兵临于西楚帝都城下,谁围谁还不一定呢。”
提到萧王爷三个字,朗风眼神闪过略微的复杂情绪,飞快地被掩盖下去了。
北堂昂似乎没有注意道,继续说着:“不久前收到陛下的密信,据说西楚王位之争已经结束了,大王子楚轻桀即位,对外宣称二王子因病暴毙,不过想也知道大抵被杀了....”
“如此...”朗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却听北堂昂忽而问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
朗风诧异地抬头:“元帅请说,只要能说,朗风知无不言。”
北堂抿了抿嘴,犹豫道:“不知当年,萧王爷为何突然不告而别?这其中...可有何隐情?”
没有料到竟然是此事,朗风一怔,随即苦笑道:“北堂元帅,这可是难倒在下了,王爷自然有他的理由罢,岂是——岂是我这等属下能知道的?”
饶是再迟钝,也听出这话中的苦涩味道了,北堂当下歉然道:“抱歉,是我越矩了。”
朗风自不再说什么,只是喝酒。
夕阳渐渐沉没下去,一点余辉也变得暗淡无光,两人一时无话,只余风声飒飒。
此时此刻,这边是晴空傍晚,另一边则是大雨滂沱。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阻挡了蜀川军前进的步伐。
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军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淋个正着,可偏偏附近又不适合安营扎寨,只好迅速上路。
道路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都是积水,磅礴的雨幕像子弹似的敲打在大地上,更敲打在士兵们身上,幸而大多数人都穿着铠甲,只是衣衫都湿嗒嗒贴在身上,委实是好不难受。
最郁闷的莫过于萧王爷了,原因很简单,王爷的专用马车居然卡在泥坑里头出不来,卡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好死不死还卡了四五次。
卡得萧初楼愤愤地冒着大雨下车换马,耀帝陛下自然也不可能坐在马车里了,不过幸而结实的伞还是有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位大人淋浴罢。
策马与萧初楼并排而行,玄凌耀自然可以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心情很糟,虽然他脸上并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一言不发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是因为西楚王宫的密谍已经三天没有消息过来,还是因为这场下了三天三夜的雨?亦或者担心西楚会趁着时候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