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好似初春的花儿一样美。
只是,屋里的两人却都看不见。
她道:“今日请公子前来,却另有其事。”
花满楼道:“姑娘请讲。”
她道:“我本并非练剑之人,也无练剑的心性。只求能为公子舞剑一首。以报公子。”
花满楼想不到。
他想不到沈不眠把他邀进卧房,原只是为让他看一首舞剑。却如此大费周折。
但他依然点点头。
沈不眠拿出那把袖剑。现在只剩一把。也只有一把。
她似乎忘了花满楼是看不见的。
她似乎忘了自己本也是看不见的。
她拿着剑,忽然起性的舞蹈起来。
如果陆小凤在,他一定一眼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不只是陆小凤。
是任何一个男人。
她好像一朵云,一片朝霞,而那把剑就是云的衣裳,是朝霞的光彩。她们相伴在一起,跳起了绝妙的舞蹈。
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舞蹈!
剑已经不再是剑。
更像仙女身上的衣带,要与她飞上几重天去。
她忽然唱起一首词。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她舞的是登仙的剑,唱的却是伤心的曲。
那天下无双的舞剑,便从仙境,又回到了人间。要唱尽人间情殇。
待她一曲舞罢,却依然能觉出淡淡的情,和浅浅的意。
花满楼叹道:“姑娘的剑,本该就是如此。”
她的剑是如斯的美。并不该是用来决斗的剑。
沈不眠道:“我的剑,比公孙氏如何?”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唐代杜甫,只用一首诗便将她的美与英传尽后世,惊艳历代。
花满楼笑道:“我并未见过公孙氏舞剑,所以想来,姑娘一定是比她还要美。”
沈不眠也笑道:“花公子和陆小凤做了朋友,原来把他这甜言蜜语也学了来。不知是好还是坏。”
花满楼答:“对我是好,对他便是坏。”
沈不眠笑出声来,像是一串银铃被风吹响,叮叮当当,轻轻脆脆,实在好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