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似乎早知道他要这样问。
他淡然答道:“没错。的确是我。”
他说的甚至有些云淡风轻。
花如令想不到他竟如此,他强压情绪,沉声道:“为什么?”
陆小凤背对着他,并未转身,他的语气轻柔平静,却道:“花公子绝代风雅,伯父也知陆小凤爱极了天下美人,与七公子朝夕相处,又怎么会不爱。”
花如令大怒,不可置信道:“楼儿与你挚友相待,你竟这样欺辱他?!”
陆小凤道:“说不定花公子也并非想与我做朋友。”
花如令见他说得无羞无耻,一派自然轻浮,气火攻心,怒道:“陆小凤!我一直当你做正人君子,想不到你竟说出这种话来。枉楼儿对你一片诚挚之心,你却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来!”
陆小凤忽然笑了。
他似乎从未这样笑过。
他笑道:“无论如何,他总归已经是我的人了。”
花如令喝道:“闭嘴!”
他简直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陆小凤!
这个人,绝不会是陆小凤!
但他又什么时候认错过人?
陆小凤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样子?
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
那么楼儿呢?
楼儿醒来该是何等伤心?
身体的痛苦可以痊愈,但被挚友背叛与伤害的感情,付出真情之后的欺凌,又如何能痊愈?
花如令简直心如刀绞,皆成愤怒。
陆小凤忽然道:“伯父便将七童托付给我,我总归不会伤害他。”
花如令已经气极,抑住情绪才能问道:“陆小凤,在你心中,楼儿与你那些红粉知己露水情人有什么区别?”
陆小凤似有所想,他的面上挂着笑,仿佛正将曾与他有过曼妙情缘的佳人皆回忆一遍,他回过身,直视着花如令,终于道:“细细想来,并无区别。皆是令我欢愉快乐,欣喜若狂。”
他刚刚说完,花如令的手掌已经向他劈来,他带着怒火,陆小凤却依然冷静。
他猛然一手挡住,压住他的手掌,又接住他拍来的第二掌。
花如令喝道:“你已不配与楼儿做朋友。”
陆小凤道:“我也早已不将他当做朋友。”
他忽然用力拂开花如令的双掌,他身上的宽袍被掌风带动,飘然轻晃。
他不知哪里摸出一柄极小的短匕首。
他道:“古人曾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今日花兄未醒,便由伯父作证,陆小凤亦不与花满楼为友。”
布帛撕裂之声。
一片衣袖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