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锋依言照做,提着水桶,避开云起来接那手,道:“你说就是。”
云起随手指了一处道:“泼半桶。”
一桶水泼在那处,浸了一汪。
云起又指二人脚下,道:“剩的泼这处。”
倾于彼此中间的另外半桶水浸入了地面,被吸得干干净净。
拓跋锋抛了水桶,转身奔去取来锄头,回来后埋头开挖。
云起笑着退了几步,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念了这许多兵书,怎不学以致用?”
拓跋锋嘴角露出一抹服气的微笑,片刻后挖出一具男子的尸体,遂蹲下检查。
“无刀伤剑伤。”拓跋锋道。
云起道:“翻过来看看后脑勺。”
“钝器。”拓跋锋下了结论道:“一锤击毙,脑浆流出。”
云起道:“凿碑用的锤,不应出现在村子里,让亲属来领尸体……”
拓跋锋抛开锄头,以衣袖帮云起擦了脸上汗水,二人在炙阳下站了半晌,云起脸上被晒出一道红痕,沿着鼻梁横过眼下。
拓跋锋问道:“搜村?”
云起道:“只有我们俩,怎么搜?”
拓跋锋打算回去传官差,却被云起拉住,云起笑道:“不忙,先四处问问,谁与这人有仇?”
拓跋锋唤来村长,云起自于空荡荡的晒谷场上坐着。那死去男子妻儿跪在尸旁,哭得呼天抢地,村民们见尸首寻得,于场外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拓跋锋询问村长,村长道:“官爷,这人唤李喜儿,是本村人士,前几日与村中王虎起了争执,原是因争几分田地,未想竟是干下这人命勾当!”
听到此处,云起便遥遥喊道:“去他家后院看看。”
拓跋锋喊道:“王虎几天前逃了!”
云起道:“去就是,看何处有苍蝇。”
拓跋锋去了片刻,手中提着一把石锤过来,锤头处仍沾了不少血迹,道:“就是它了。”
云起道:“凿子呢?”
拓跋锋愣住了,蹙眉摇头道:“未曾见到。”
凶杀一案至此,似乎便真相大白,村长前去报官,少顷城内官差来了,接手案件,并发出缉捕令,见云起与拓跋锋在,俱是大惊上前。
锦衣卫地位超然,凌驾全国捕快之上,那数名官差不识天子座前红人,见云起一身锦服悠闲纳凉,拓跋锋则身穿黑服,汗流浃背站在一侧,便不住上前拍云起马屁,“官爷”“官爷”地叫得殷勤。
云起莞尔道:“案子破了,这便走罢。”
拓跋锋仍一手提着石锤,护着云起上车去,回返京城,云起哭笑不得道:“呆了么?还带着这物做甚?”
云起接过,要扔下车去,拓跋锋却道:“等等。”
拓跋锋忽道:“此案未结。”
云起蹙眉道:“结了。”
拓跋锋道:“未结。”
云起道:“我说结了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