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目光转回到共工的身上,就连那个人也不例外。但他在对上共工的目光之时,双眉却是皱得更紧。
「翔离。」炽翼眼角一阵抽搐,自从奇练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麽难看:「还不拜见水神共工帝君。」
那人看看共工,又回头看了看炽翼,目光里有些茫然。炽翼抓著那人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起,他纤细的身影晃了一晃才算站稳。
「若是礼数不周,还请帝君见谅。」炽翼双眉一挑,阴沉沉地说道:「只因为翔离他天生有残,耳不能闻,口不能言,所以才会不懂规矩。」
「什麽?」共工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你说他什麽?」
共工神情有些可怖,那人似乎是被吓著了,一闪身躲到了炽翼的背後。
「翔离他生来聋哑,既不能听,也不会说。」炽翼巧妙地挡在两人中间,冷冷说道:「他自小怕生,还请帝君不要惊吓到他。」
共工重重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那个几乎隐没在炽翼背後的身影,目光里充满了不信。
「翔离,翔离?」这名字听来有些耳熟,但是奇练一直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为什麽父皇和炽翼见到这个人以後会是这样奇怪的反应,这人不过是和红绡长得很像……等等!他想起来了!
「翔离?不是你那个早已夭折的幼弟吗?」奇练惊讶地低喊:「又怎麽会……」
「这其中的缘故,本就不足为外人所道。」炽翼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的疑问:「这是我们火族的家事,白王大人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和红绡……」
「回禀帝君。」虽然此刻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但炽翼看到共工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居然有一种恶毒的愉悦:「翔离和红绡是一胎双生,自然长得极为相似。」
奇练「呀」了一声,这才明白怎麽会如此相像。但是他心里的疑问却也越来越多,毕竟,水火两族之中,从未听说过有「双生」两存的现象,这种情况之下,通常顺利长成的只有一个,而另一个往往出生不久就会夭折。
「翔离,跟我回去。」炽翼一把拉住了翔离的手腕:「你出来得也够久了。」
翔离低著头,顺从地让他抓著。
「慢著!」就在炽翼拉著翔离转身要走的一刻,共工突然出声。
「不知帝君还有何事?」炽翼一震,但还是停了下来。
「炽翼,你把我当成了蠢材不成?」共工面色恢复了些许镇定:「又或者你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宫殿,以为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今日帝君的大度纵容,炽翼心怀敬重。」炽翼眉目一敛:「虽然未曾寻到凶嫌,我心中也无不满,往後自然会继续追查。只是不知道帝君现在阻拦我带著翔离离去,又是为了什麽?」
「奇练,你带人进去看看情形。」共工并没有立刻回答炽翼,反倒是把奇练支开。
奇练虽然满腹惊疑,但也不敢违背共工的意思,行礼之後让随侍一同退进了门内。
「他为什麽会在碧漪的宫里?」共工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翔离。
「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炽翼目光滑过翔离低垂的眉眼:「我这个弟弟性情特异,总是喜欢到处游荡,他为什麽会出现在碧漪帝后的宫里,我会仔细地问一问他,定然会给帝君一个满意的答覆。」
「祝融待他不好。」共工突然说:「你看他的样子……」
「翔离生来病弱,我父皇让他在外静养也是不得已的举动。」炽翼看到共工的眼神心中一震:「帝君,翔离他是我火族的皇子,说到底这也是我火族的家事。」
炽翼刻意加重了「家事」两个字,意在提醒共工不要失礼,但是他也知道,对於这个目中无人的水神来说,告诫恐怕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
「家事?」共工面色一沉,果然是被触怒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拐弯抹角?」
「炽翼不明白帝君的意思。」
「炽翼!你好高明的演技,什麽搜索凶嫌,竟连我都被你瞒过了!」共工衣袖一挥,乌黑的眼中闪过晦暗的光芒:「你见到他就用上了红莲烈火,是想要杀了他吗?」
「帝君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方才看到出走多时,让我白白忧心的翔离,一时气不过才会突然出手。再说翔离也是火族,我这红莲烈火至多只是让他小小受些教训罢了!何来杀害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