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借这次巴结宰相的机会,他陆家可以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等宰相回京後,像是忘了他们一家,只派人送来一次重礼答谢上次的款待之情,便再也没有下情。不管陆家怎麽努力和宰相府联络,总是像力士推布帘,使再多劲也是浪费。
无法,陆老爷只有断了借宰相进入上流社会的念头,让陆怀玉接手管理家财买卖,让陆怀秀一心考取功名,同时也更注重女儿的管教培养,希望将来陆怀珍有嫁入豪门王族的一天。
而陆弃也在马夫的全心照顾中一天天茁壮成长。
虽然陆家下人在陆夫人的指示下仍旧对陆弃不闻不问不供应任何的生活用品及粮食,但陆弃已经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中。在马夫的用心维护下,陆弃在小院中过著平静、安稳的生活。不像其他同龄人,除了照顾蔬菜院子以外,他的时间都用来练武读书了,付出的努力也比别人多出三倍有余。肯用心、肯努力、肯吃苦、加上三分天生的聪颖,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陆弃都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并还在逐步提高,随著他年龄的增大,几年下来,破衣旧衫已经无法遮掩住他独特的风采以及他那日渐逼人的俊伟外貌
马夫心中很愉快,他对现在的生活有著小小的满足感。
虽说陆府的工钱不算很高,但至少在吃饱肚子的悠余下还能存上一点钱,让他也能偶尔出来买点东西逛逛街。但这些也只是小事。最让他开心满足的还是他当年管闲事的那个小毛孩。
如今那个豆芽菜似的小毛孩已经长成四肢修长有力、胸膛宽厚结实、背柱笔直挺拔的十七岁少年。就连当年那看上去有点邋遢的脸盘也变得吓死人的俊俏!倒不是说陆弃的五官有多美,而是他周身那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怎麽说呢?就好像一个桀骜张狂的少年身体中糅合了豺狼与虎豹的野性偏又生生被压抑住的危险味道。看得马夫有时候都会心脏怦怦跳两下。
马夫熟门熟路逛到一家成衣店内。跟夥计打个招呼,便自管自的看起衣裤来。
拿起一条土灰色的长裤往自己身上比比,嗯,不错,刚好长出两个巴掌,应该正好合身。用手扯扯,感觉接连处缝得还挺结实,布料也还是一直买的那种老布头,耐磨。
挂到肩上,继续看上衣。
选了一件同颜色的宽大外褂,一样搭在肩上,接著挑内衣。
从成衣店里出来,马夫手上多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一家鞋店。站住脚步,想想,又回头钻进鞋店中。
出来时,包裹里多了一双厚底纳的灰布鞋。
“小四子,”马夫走进小院,招呼正在挥动棍棒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听到喊声,停下舞动的棍棒转回头。呵!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长发黑润若鸦羽,天庭饱满,浓眉似剑直入发梢,眉棱骨隆起,眼睛略显狭长眸中精光四射,鼻若悬胆,嘴唇削薄,抿起来就是一条冷厉坚硬的线。
陆弃知道是马夫叫他,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笑出了一个小酒窝,显得孩子气多了。
坐在院中浆洗衣物的刘婶盯著笑得开心的陆弃出神。她记得她那靠给人看面相过活的父亲曾跟她说过一些关於面相的事。而陆弃这样的面相,乃是天生的薄情相。但他有一张很削薄很匀称的嘴唇,有这种嘴唇的人,聪明,有很强的意志力,理智,冷静,容易惹桃花运,生性冷淡对什麽都不很执著,而这样的人一旦执著起来便异常可怕,一旦陷入情网,会有极为强烈的妒意。刘婶想,这样的嘴唇应该可以略微改变陆弃天生的薄情吧。
看著看著,忽然想到头发眉毛黑润有光泽、眉棱骨隆起、鼻翼饱满的人通常xìng • yù也强盛异常,这种人往往可以一夜通宵持久不衰。想到这里,刘婶的老脸漾起了红晕,不敢再看陆弃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了。
“过来过来,暂时别练了。反正那些招式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到屋里去试试衣服。天气快热了,你那身也不能再穿了,正好换下来。”马夫笑眯眯的和刘婶打了个招呼,抱著包裹向陆弃招招手,大步就往屋里走。
就在他经过刘婶身边时,听到刘婶小声念叨了一句:“小少爷说他从来没吃过粉蒸肉。”
等马夫走进陆弃房里,在木板床上把衣服鞋袜摊开,陆弃也湿淋淋的走了进来。
“冲澡了?”
“是啊,都是汗!还好院里有口井。你又给我买衣服了?我不是说那些缝补一下还能穿麽。”陆弃赤裸著上身用布巾一边擦拭水珠一边说。
“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儿!那些都小了,裤子穿在身上小腿都露在外面。来,擦干了,把这些都试试。不合身的,我就和刘婶给你改改。”马夫催促道。
陆弃咧嘴一笑,双手一勾,就把裤子给脱了,赤身luǒ • tǐ的站在马夫身边,伸手拿起床上的衣裤往身上比划。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身体长大了,但是在马夫面前陆弃还是保留了三分孩子气的纯真,难得有新衣服穿,虽说都是些布衣布裤,陆弃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马夫不小心看到陆弃的xia • ti,虽说是看惯了的,但咋一看还是吓了一跳。心想这小鬼,不光只是长个头,连这里都长得比我大一番,奶奶的!
可怜如今马夫站在陆弃面前,只到他的下巴颏。当年把小毛头抱在怀里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都是新的哎!连鞋子也是!马大哥你发财啦!”陆弃坐在床上试鞋子,套上一看正正好。动动脚趾不松也不紧,喜的眉笑眼开。
“瞧你乐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嘿嘿,你光给我买衣服鞋袜,你自己呢?身上穿的这套还是前两年的呢!”陆弃靠在马夫身上傻笑,也不介意马夫说他是小孩子。
“我又不愁衣服穿,第一我不像你拼命长个头,这几年身高也没变多少。第二,陆府每年都会发制服,我平时穿那个就可以。”马夫觉得和陆弃相依偎的那块皮肤变得火烫火烫。这样的情况好像从年前就开始有了。
记得年前快年末的时候,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健康身子竟受了风寒,几天没去看陆弃。白天支撑著照顾马匹,到了晚上缩在被子里发抖,偏偏天气又冷,晚上睡得直打哆嗦。朦朦胧胧中,被窝里溜进一具火热的身子,紧紧抱著他一觉到天明。早上睁眼时才发现是陆弃光著膀子睡在他身边。
到今天,马夫还清楚记得陆弃当天早上跟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