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又嘱咐了几句话就打发人去了,秦晏屏退众人,转身对荆谣笑道:“咱们家又要添丁了。”
“我也没什么可送小姐的……”荆谣心里也高兴,想了想道,“我……总不能还是送银子吧?”
秦晏一笑,抬手挑起他颈间带着的金锁笑道:“你寻些东西给那思儿肚子里的孩子打个金锁吧,小舅给打的长命锁,也合适。”
荆谣连忙点头,一笑道:“我回来去库房寻些好的料子,我记得上次皇上还赏了几块成色很好的红玛瑙,一直没动过……”
秦晏无可无不可:“你看着来就行……”
两人慢慢的说了会儿话一同进里间歇晌,未时吉祥从外面回来了,将打听来的章府中的事细细说给秦晏……
“小点声……”秦晏往里面看了一眼,荆谣趴在床上,微微张着嘴,正睡的好,秦晏慢慢系好颈间盘扣子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方才无事,小的让人去章府打听了下,咱们那珍姑奶奶……呵呵,野心真不小,一心想借着这事扳倒雅姑奶奶,如今事情是败了,又要寻死,嚷嚷着要章府的人赔命,闹了个不可开交,直到太太去了才好了些。”吉祥低声笑了下接着道,“最可乐的是……二小姐见着太太就以为遇见救星了,拉着太太要太太给她住持公道,谁知道太太当即给了她一顿大嘴巴,当着那些人的面,唉……咱们二小姐在婆家的脸面是败光了。”
秦晏冷笑,梅氏还是有点脑子的,这个时候若还纵着秦珍就真是不想要这门婚事了,这个当口上她先发作秦珍看着是不护短,其实是在尽力保全她呢。
“太太一面打着二小姐一面骂她,回过头来给雅姑奶奶赔不是,雅姑奶奶本不欲理会,奈何太太直接给雅姑奶奶跪下了!一行哭一行求,让雅姑奶奶看在老爷的面上担待些,雅姑奶奶不说话,她当即抄起东西来打二小姐,下手更狠了,一面打一面说,这是给你姑母出气,若你姑母还不解气,我就把你勒死了算了,当即就要人娶绳子来,二小姐也哭,太太也哭,两人抱在一处说要一同死……”吉祥一脸的看不起,撇撇嘴道,“弄的好像是她多委屈似得,今日是章老太爷千秋,不少人都去了,太太这么一闹倒有不少人替她说话,又说二小姐是新妇,怕是因为太想要孩子了才这样的,反倒劝雅姑奶奶容忍些,到底是自己亲侄女儿,差不多的就担待些,总不好因为这事真要了人家命去,我呸!不理她们试试?我才不信她们真的去寻死!”
意料之中的事了,秦晏也没指望凭着这点事就能让章云烈休了秦珍,他们总要顾忌秦府和梅府的,秦晏淡淡一笑:“世事多是如此,闹出事来,不看之前是谁有理,只看过后谁哭的最惨,谁最能博人怜悯,谁就该受体谅的……之后呢?”
吉祥心有戚戚,低声道:“之后雅姑奶奶也撑不住了,微微松了口,说若真是怀不上,那还可恕,但欺瞒上下,妄图嫁祸这两条是不可恕的,罚二小姐即日起不许再出自己屋子,抄录女则百遍,让她先收收性子再说。”
秦晏点点头:“知道了。”
吉祥犹自愤愤的:“凭什么?!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姑母自然有她的道理。”秦晏差不多明白秦雅的心事,靠着这点事不好将秦珍如何了,若做的太绝了不免还会有人反过来说她严苛,只能文火慢炖,凭着秦珍惹事的能耐,不愁她犯不了众怒,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等到那一日才能做的干净利落,秦晏摆摆手,“去吧,日后自然有人料理她,这事到此为止,管着上下人的嘴,别让荆谣知道了。”
今天荆谣刚夸过自己心地好呢,可不能让荆谣知道了这些破事,秦晏想起两人方才的温存受用无比,正要转身进屋时又想起一事来,转身道:“还有,让章府剩下的那些人眼睛放亮些,看紧了秦珍,主意都打到秦思身上去了,不想要命了不成。”
吉祥连忙答应着:“是是。”
翌日秦晏下了朝后回府接荆谣一同去嘉恩侯府,荆谣见秦晏眉宇间似有郁色,想了想低声道:“可是朝上有什么事?”
秦晏安抚一笑:“没什么……不过还是那点儿事罢了。”
今日是烈帝的祭日,关于如何处置晁泽的事酝酿多日,终于在这个日子里爆发了。
秦晏跟秦敛在早朝时唇枪舌战了小半个时辰,单是这个就罢了,偏偏有人将羿老将军是秦晏外祖父的事搬了出来,一口咬死了秦晏是因为想替外家报当年的仇才一直主张要对晁嘉处极刑的,可笑的是居然有人夸赞秦敛不徇私情,一心公办。
秦晏心中冷笑,这些事不过还是那些宗室们在背后怂恿罢了,晁泽死不死,怎么死,其实他们无所谓的,他们在意的是晁嘉对获罪宗室的态度,他们想要新帝一派在朝中第一次对他们妥协,如此才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才能越发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