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仪宫中,陈贵妃已经摔碎了三套茶具,“皇太孙,竟然立皇太孙!”诸皇子中,除却为了娶男妻一直为纳侍妾的萧承钧,便只有她的儿子还没有子嗣,如果三皇子有子嗣的话,哪里还轮得到那病秧子的孩子。
多年的谋划,从刚刚生下三皇子就定下的计谋,就这么成了泡影,要她如何甘心?如何放得下?
“不行,本宫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陈贵妃尖声道,就算他们用非常手段夺得皇位,那皇太孙依旧要承袭,只要萧祁瑞还活着,皇位就不会是她陈氏的孙子。
闹腾了半夜,陈贵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小崽子还年幼,淳德帝还没死,一切都还不晚。定下心来,陈氏从妆台里取出一包药粉,交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同时,右相陈世昌也坐不住了,亲自约了左相在一个隐秘的酒楼里碰面。
“元庆兄,怎么想起请我喝酒了?”赵端笑眯眯地说,亲切的唤着陈世昌的表字。
“正然兄说笑了,咱们老哥俩共事这么多年,请你喝杯酒还用找什么理由吗?”陈世昌也笑着说,仿佛两人真的是相处多年的至交好友,而不是政见永远不和的死对头。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两人谁也不着急,和乐融融地吃菜喝酒。
“我听闻,赵家的盐引生意在越州很是有名,不知我可否也掺一股?”酒过三巡,陈世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赵端心中一凌,面上丝毫不显,“赵家世代耕读,偶尔做些小生意罢了,定然入不得元庆兄的眼。”
陈世昌但笑不语,从袖中掏出了几张纸来,“贩卖盐引,自古以来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当然了,赵兄你官居相位,自然不怕有人告发……”
赵端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暗道这陈家是狗急跳墙,打算跟他撕破脸了。
“赵兄想跟着闽王,也得看看闽王是个什么人,”陈世昌把几张纸收起来,温声道,“一旦闽王登基,盐政的漏洞就会被补上,到时候……”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言自明。
赵家在越州富甲一方,靠的便是买卖盐引,因此依附于赵家的富商、官吏如过江之鲫,一旦有明君上位,这笔生路就算是断了,赵家在越州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
“元庆兄说笑了,要是三皇子登基,这生意就做得了?”赵端嗤笑,恐怕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赵家。
“只要把既明嫁给三皇子,咱们就是一家人……”陈世昌笑得很是诚恳。
皇太孙的册封礼已经定好了日子,萧承锦便回了静王府,只是没有把萧祁瑞带走,而是留在了凤仪宫。
皇太孙,也应该由皇后教导,从今以后,萧祁瑞就要在宫中常住,等到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搬到东宫去,独掌一宫了。
静王妃张氏听说此事,又惊又喜,心中却也忍不住担忧,“王爷,瑞儿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妾身委实放心不下。”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舍不得孩子离开身边,而且不能试试看顾,总觉得难以安心。
萧承锦笑了笑,“这京城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父后的凤仪宫,把瑞儿接回来,才是害了他。”
张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应诺,待萧承锦进屋,忙转身吩咐了身边的管事妈妈,“这些时日,府里的下人都盯紧了,王爷的吃食决不许这屋子外的人触碰。”
管事妈妈谨慎地应了,静王妃又叫来了管家,“从今天起,咱们府里不准往宫中送小王爷的任何东西。”
管家不明所以,“王妃,这小王爷要在宫中常住,您……”
“你懂什么,若是有人借着王府的名头,送了什么害人的东西,如何是好?”平日里温温柔柔的静王妃,难得严厉一回,管家不敢再多言,躬身应了。
萧承锦叹了口气,走出来,握住了王妃微微颤抖的手,“别怕,哥哥不会让瑞儿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