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还真就对宋羡说了好些江柳依的事情,虽然江柳依以前和赵月白她们玩的最好,但工作之后,和她接触更多一点,关于家庭方面,她也算了解。
宋羡听到江柳依父母不让她弹琴,有次甚至闹到公司,要带江柳依回家时问:“为什么?”
林秋水耸肩:“没人知道为什么。”
她们猜想,一开始的不同意,或许是出于对江柳依以后考虑,毕竟学钢琴,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有成绩,所以他们不同意,可后来逐渐成心病,提一下就痛一下,久而久之,就成禁忌,原本的一点埋怨成了怨恨,非要撞个鱼死网破。
宋羡听她说完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她没多问,听到林秋水说:“所以柳依啊,其实亲情方面,她没享受多少,从小就被迫成长,内心很孤单。”
“你别看她这副沉稳的样子,其实挺没安全感的。”
宋羡听着心尖一抽,细碎的疼从跳动的心脏延伸,她看向一旁正在演奏的江柳依,江柳依一只手捧着谱子,一只手按在琴键上,按几个键位就摇摇头,似乎没找到感觉,她看着这刻的江柳依,突然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江柳依的身影更清晰,烙印一般,抹不去了。
林秋水说了好多,口都干了,她去泡了杯茶,给宋羡和江柳依也都添了一杯,江柳依还没定好曲目,宋羡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等着。
她也不和江柳依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抿口茶,偶尔抬头看眼江柳依,目光沉静如水,如夜色,凉也温柔。
林秋水陪宋羡身边,看宋羡如此打从心底为江柳依高兴。
以前的余白,就没有这个耐心。
她还记得有次余白陪江柳依去外地演奏,一曲都没听完就出去和朋友打电话了,林秋水回神看着宋羡,她以前为什么就觉得余白和柳依很配呢?
不怪柳依会生气。
林秋水低头,听到宋羡问:“这个公司是你的吗?”
是她的吗?
林秋水抬眼,点头:“是吧。”
宋羡又问:“那你不要了吗?”
很显然听到她和钱申的谈话了,林秋水也没避讳,宋羡现在是江柳依老婆,那就是朋友,她说:“柳依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公司的事情?”
宋羡摇头。
林秋水简短的说了些公司的发展,挑几件和江柳依有关的事情,她说:“最初这个公司就是承载我们梦想的地方。”
只不过人都要成长,梦想也可以换别的方式实现,这个公司当初确实依赖钱申,还有钱申的背景,过河拆桥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干脆把桥留给钱申,自己再去找别的路。
不枉朋友一场。
宋羡侧目看林秋水,听到林秋水说:“人呐,不可能摔一跤就倒地上不走了,总是要爬起来的。”
宋羡点头,神色默然。
林秋水感慨:“宋羡,你知道我最羡慕柳依什么吗?”
羡慕?宋羡看向江柳依,问:“什么?”
林秋水说:“她现在的成绩没有靠别人,全都是她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一直很羡慕她能坚持下来,这要是我或者别人,可能早就放弃了,她啊,不管面对什么,再大的困难,她想的永远都是怎么跨过去,而不是退缩,回头,停滞不前。”
这就是她最羡慕江柳依的地方。
人生最难的不是选择,而是坚持,往前走。
宋羡沉静如水的眼底掀起微微波澜,她看向江柳依,久久没挪开视线。
江柳依选好曲目走到两人身边,说:“聊什么?”
宋羡回神,说:“聊你的事。”
江柳依转头看林秋水,生怕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提余白,林秋水说:“聊聊以前你演奏会的事。”
她略点头,放下心,林秋水问:“曲子选好了?”
江柳依说:“选了两个。”
林秋水起身:“我来看看。”
江柳依冲宋羡笑笑,和林秋水去钢琴旁边,林秋水指着谱子低头询问,江柳依坐在钢琴旁边,微仰头,在解释什么,林秋水偶尔点头或反驳,宋羡是第一次看到她开始工作起来的模样,内心蕴上柔软,现在的江柳依,会发光。
她静静坐了良久,直到江柳依和林秋水选好曲目回来,江柳依喊:“宋羡。”
宋羡看向她,起身问:“结束了?”
“嗯,选好了。”江柳依说:“等秋水报上去。”
宋羡微点头,林秋水跟两人身后说:“这么晚了,我请你们吃夜宵?”
江柳依看眼宋羡说:“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宋羡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她说:“下次。”
林秋水看着般配的两人,点头:“好,那就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