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对土匪头子道:“你这是要与千军万马对抗么?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本王立刻下令将你的山头踏平,你们这些人也一个都别想活命。”
土匪头子目光紧了紧,架着薛云清连着轮椅往后拖:“我不与你们对抗,之前的事就当一场误会,你让王妃送我们一程,为了表示诚意,我将其他人放了!”
薛云舟脖子上的刀立刻撤离,他见薛云清一个人被拖走,心里一紧,对土匪头子喊道:“你缺心眼吧?王爷从头到尾看的都是我,你怎么这么肯定自己没抓错人?”
土匪头子显然已经先入为主,无所谓地笑了笑:“谁知道呢,大概你长得不错,王爷想纳你为妾?”
薛云舟一口老血呕在心头,怒道:“你最好老实放人!”
薛云清神色淡然:“没事,他不敢耍花招。”
土匪头子磨了磨牙,又往后退开一些,冲倒在地上的流民撇了撇下巴:“将他们都带走。”
其他土匪立刻行动起来,只是相比流民而言,他们人数较少,实在照顾不过来,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薛云清手腕微动,目光朝贺渊看过去。
贺渊正凝神注意着土匪头子的一举一动,自然立刻就接受到薛云清的视线,便不动声色地朝他看了一眼。
薛云清猛地抬起一只手,指尖朝向身后的土匪头子狠狠刺过去。
一道银光倏地闪现,土匪头子大吃一惊,连忙侧身避让,可惜事出突然,他稍稍迟了一步,只觉得颈间一阵刺痛,接着就开始发麻,这股麻劲很快窜遍全身,整个人迅速失去知觉。
薛云清轻嗤一声,将架在脖子上的刀轻轻拨开,讥讽道道:“赠你忠言,防人之心不可无。”
土匪头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自己也身子一仰,重重倒了下去,倒地的一瞬间他还在想:刚才看见的是银针吗?淬毒了吧?这是什么毒?!
变故陡生,时刻注意着这里的贺渊立刻下令包抄。
形势很快逆转,有土匪想要重新抓住薛云清,却被大军中射过来的利箭钉在地上挡住去路,只不过是片刻的迟疑就错失良机,没了要挟的筹码,他们在大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团团围住,那些绳索也从薛云舟等人的身上解开,绑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薛云舟见薛云清没事,长出一口,立刻扭头看向贺渊。
贺渊也看着他,面上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眼神明显透着温和与亲昵:“洲洲,你过来。”
薛云舟很久没有见他,说日思夜想毫不为过,此时危机解除,心弦松懈,他看向贺渊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带上黏性,一听他喊自己,立刻激动地朝他跑过去。
贺渊翻身下马,刚伸出一只手准备拉他,就见他像颗炮弹似地直直冲到自己面前,同时张开手脚跳起来,一个熊扑扑到自己身上,又勒紧自己的脖子来了个熊抱。
“二哥!二哥!”薛云舟压低声音喊他,浑身上下都泛着喜气。
贺渊空了一个月的心立刻就让他这亲昵的举止给填满了,差点不顾场合地亲他,连忙定了定神,抬手将他托住,侧头仔细打量他的脸:“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太激动了!”薛云舟兴奋地在他脸上蹭了蹭。
贺渊身后,众将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那神情简直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薛云舟激动过后,终于意识到周围诡异的寂静了,连忙从贺渊身上跳下来,抬眼冲他笑了笑,接着转头看看四周,问:“那些人怎么办?”
“先抓着吧,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渊下令原地休整,何良才、宋全等人立刻前来见礼,薛云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转头问宋全:“马车上的东西没少吧?”
“没少。”宋全摇头,“他们是调虎离山,属下当时思虑不周,竟让他们得逞了。”
贺渊目光转向不远处被绑着的土匪,对身边一名姓田的将领道:“田将军,此事交给你去查,有了结果告诉我。”
田将军还处于“王爷竟如此温情”的震惊中,闻言愣了半晌才回神,连忙应了声“是”,领着几名亲信疾步朝土匪堆走去。
那些被敲晕过去的流民则安排在不远处,此刻已经陆陆续续转醒,醒来后有一瞬间的迷茫,等看清驻扎在此的大军后,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毕竟是普通百姓,面对薛云舟时只当他们是过路的商人,并不会太害怕,可面对这些大军,面对贺渊等一看就气势不同寻常的将领,扎根在骨子里的等级观念立刻被无限放大,一时间几乎吓得瑟瑟发抖。
贺渊看着他们,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