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永年:“……”
薛云舟摇头:“没有,睡得香着呢。”说着摸摸肚子,“大半夜谈事太虐了,我们先吃点面条吧。”
楼永年:“……”
贺渊点头:“也好。”
薛云舟把头转向楼永年:“楼大人要不要也来一碗面?”
楼永年:“……”
薛云舟自作主张:“楼大人深更半夜赶过来不容易,也吃一点吧,我们王府的厨子还是很不错的。”
贺渊道:“你少吃点,当心积食。”
“没事,你放心吧,我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消耗太快。”
楼永年木然着脸看对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话家常,一直到三碗面端上来,才听他们忽然想起自己似地招呼道:“楼大人吃啊,别客气!”
楼永年眼角抽了抽:“……多谢王爷王妃!”
他当然不担心这面里下毒,实在是没必要,燕王想对付自己有的是办法,所以他这面吃得很放心,只是着实有些食不知味,脑子都想疼了也不知燕王夫夫俩究竟在唱什么戏。
一碗面吃完,薛云舟招来侍者净脸洗手,起身对贺渊说:“我去道长那里与他论论道法,你们去书房慢慢谈吧。”
“好。”贺渊点头,“夜里凉,多加件衣服。”
薛云舟嗯嗯两声,朝楼永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开。
楼永年被他笑得心惊肉跳,也不知有什么好惊的,可莫名就觉得不安起来。
贺渊不像薛云舟那样笑嘻嘻的,不过对他的态度与往常无异,似乎没有任何芥蒂般将他请进了书房,接着吩咐宋全:“把门守好,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书房的门一关,满室寂静,贺渊自顾自往椅子上一坐,抬眼看着他,突然冷下脸来:“楼大人好大的本事!”
楼永年轻吁口气,觉得这才是自己预料中的状况,面对贺渊沉得有些摄人的面色,反倒放松下来,他沉默片刻,恢复平日的从容模样,微笑道:“王爷既然将属下家中翻了个底朝天,想必是觉得属下有什么事做得对不起您对不起青州的百姓?不过凡事要讲究个证据,您总不能凭借似是而非的推测就给属下定罪吧?”
贺渊没料到他都这时候了还如此自信,看来是当真以为自己忌惮青州百姓对他的信仰而不敢动他了。
“楼大人,废话不多说,这封信你认识吧?”
楼永年看向案头被贺渊手指轻叩着的信封,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他今晚刚叫秦伯送出去的信,而且为了谨慎起见,这信是送到茶楼掌柜家中的,又是以掌柜内人给娘家寄家书的名义送出去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落到贺渊手中了,掌柜一家绝对可靠,那么唯一出现纰漏的地方大概就是驿丞了,难道驿丞在面对贺渊突如其来的搜查时没有将这封信及时藏匿或销毁?
贺渊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淡淡道:“楼大人日理万机,大概还不知道,青州的驿丞已经全部换过人了,以前的驿丞暂时被调去军营中做了文书。”
楼永年暗自吸了口冷气,虽然他曾猜测贺渊可能怀疑他了,但内心依然抱着侥幸,可现在他敢确定,贺渊必定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盯上他了,不然不会如此破釜沉舟将所有驿站全部大换血,而且特意将以前的驿丞送往军营,明为调职,实为看守,以至于他们连给自己递个消息的可能性都没有。
贺渊把信收进一只木匣子中,道:“信我已经看过了,你对晋王说,我可能已经生出疑心了,所以你打算离开青州。”
楼永年无力辩驳:“是。”
贺渊看着他,眼含探究:“青州城半数产业都给你分红,你为晋王赚那么多金银财富,自己却吃糠咽菜住陋屋,甚至三十多岁都未成家立业,如此忠心耿耿,图什么?”
楼永年面色有些泛白:“这是我的事,王爷无权过问。”
贺渊轻轻笑了一下,有些嘲讽:“你还将我正在铺设线路的事也禀报给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这线路的用途,禀报给晋王也没什么意义。”
楼永年冷哼:“我想不明白,不代表晋王也想不明白,晋王身居高位,看得高远,非我能及。”
贺渊再次勾了勾唇角,他想起之前薛云舟在这里看完信之后说过的话:“楼欧巴这是要干啥?让晋王跟他一起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吗?除非晋王是穿越的,不然他猜到棺材里也猜不出真相来啊!”
楼永年曾经一度以为燕王是个草包,冷不丁被人家反过来用看草包的眼神看自己,顿时有种要吐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