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扑上去揪住他:“你是怎么照顾太子的!”话没说完一拳已经挥到谢曼儒肚子上。
他这一拳用了十成力,谢曼儒立刻倒下去起不来。
容华看着蜷在地上的谢曼儒,眼泪终于迸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痛哭一场,终于冷静了些能好好说话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曼儒道:“今天早上。”他仿佛不忍回忆,顿了顿才道:“是有人火枪走火,子弹擦到了太子的坐骑,马发了狂。”
容华咬牙切齿问:“是谁?”
谢曼儒叹了口气:“这人一看太子出事,已经当场自尽了。”
容华无语片刻,心中只觉此人自尽很是不妥。万一此事不是单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设计,那这人一死,更难以查明主谋。但这话实在不可信口就来,他只好忍下。
谢曼儒又道:“一出事我就将猎场封了,不得我的令牌不能出入。我派人去京中告知了我的母亲,由她去与内阁三位丞相联络……还有如乐,上皇那边由他去说,请上皇尽快赶回宫。”
“皇上那里谁去说?”
谢曼儒红着眼睛:“我去。我希望那时候,你能陪在皇上身边。”
容华慢慢踱了两步,低沉道:“我当然要陪着他。”
说完事情,谢曼儒叫了贴身小厮来打了热水,胡乱擦了把脸。
“我这就要走了,你怎么说?”
容华已经抓了斗篷:“我跟你一起走。”
“你的伤?”
容华苦笑:“全好了。再说这时候还顾得上这些吗。”
尽管如此谢曼儒还是不让他骑马,两人乘车而行。从天津出来正是夜色最浓重的时候,冬夜的寒风仿佛能穿透厚厚的毛毡一直刺到骨头里。容华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随着马车的颠簸,已经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入夜之前的喜悦与兴奋,都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轻飘飘的东西。
他忽然低声问:“皇上一定能撑过去吧?”既像是问谢曼儒,又像是在问自己。
“前几年仪端公主没了的时候,皇上就大病一场……”谢曼儒声音枯涩。
容华一字一句地回答自己:“他一定能撑过去。”
他不相信长宁撑不过去。
他不敢想长宁会撑不下去。
这一天是冬天里少见的晴朗天气。长宁见到日光明媚,想着自己这半年来的提心吊胆总算可以结束,心情愈佳。
“真是怪事……昨晚竟然做了那种梦。”他心情一好,便同如乐闲聊起来。
如乐心酸得厉害,还是不得不勉强笑着应付。
长宁瞧出他脸色不好,和蔼道:“你若是不舒服,也不用在我面前勉强,让如弦过来就行了。”
如乐谢了恩,终是禀道:“陛下,上皇回宫了,传话过来,请陛下中午过去。”
长宁盯着他:“上皇安好?平王安好?”
如乐忙道:“陛下与殿下都安好。”
长宁心中蹊跷——这几年来他与衡光每年只见两次面,一次盂兰盆节,一次新年。今天两不着边的日子,衡光没道理突然要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