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跟在他后脚进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从二人身旁经过。
楼清翔笑道:“你这小子,一只小鸟有什么好玩的。快快随我入席吧。”
楼清羽轻笑着和他步入大殿,寻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大齐国的盛宴果然不同凡响。在津国献上贡品之后,宴会正式开始。席间歌舞悠扬,琴瑟喧鸣,自不必说。
楼清羽品着美酒佳酿,眼神不时瞟向高高在上的几位主公。
皇上的年纪比他想象的年轻些,本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但此刻看了除了精神有些不济外,模样也就像四十来岁,可见平时保养得当。皇后蒋氏容貌端丽,清雅难言,脸上的冷漠的神态和迦罗炎夜惊人的相似,如此重大的场合,连一个笑容都吝于施舍,只在和皇上太子说话时露出一些温意。
迦罗真明与蒋皇后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手边,面上一直挂着盈盈笑意,向他这里望来几眼,目光中掩不住淡淡关怀之意。
楼清羽对迦罗真明的真诚和亲切很有好感,每每遇到他的目光,便回一个温和柔雅的微笑。
迦罗炎夜坐在靠下第二个主位上,席间一直沉着脸,未曾往他这里望来一眼。
楼清羽此刻索性坦然处之,与楼清翔一起欣赏良辰美景。有些事情多想无意。
不过这种惬意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便被津国使臣的话语打乱了。
“陛下。我皇素闻陛下二位皇子天纵英才,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二皇子殿下聪慧过人。我皇膝下三公主今已及年,愿与大齐再结秦晋之好,携手共进。”
台下一片喧哗之声。
皇上道:“此事甚好。只不知津国国主愿将三公主嫁给朕哪个皇儿呢?”
津国使臣道:“太子殿下身份尊崇,宽宏仁义,若能与太子殿下缔结百年之好自然是良缘佳话。”
皇上刚点了点头,使臣话锋一转:“只是太子殿下已立正妃,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极好,举案齐眉,三公主不愿破坏太子家室和谐,听闻二皇子殿下尚未婚配,愿嫁与二皇子为妃。”
此话一出,台下静寂无声。
皇上转头对迦罗炎夜道:“皇儿意下如何?”
迦罗炎夜看了蒋太师一眼,又望望蒋后,道:“父皇忘记儿臣前两日上奏,欲立楼相三公子,双儿楼清羽为妃了吗。”
蒋太师道:“承蒙津国三公主厚爱,二殿下可以先立三公主为正妃,再纳楼相三子为侧妃。楼相宽宥,想必不会介意。”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太子夫妻琴瑟和谐,三公主尚不愿破坏,若炎夜娶了三公主再纳侧妃,岂不是玷污了三公主的一番心意?炎夜欲立楼清羽正妃在前,反悔在后,言而无信,岂是我辈所为。”
那津国使臣没想到二皇子竟会当场拒绝,不由怔愣当地。蒋太师和皇上也是一时无言。
迦罗真明道:“父皇尚未下旨,立楼清羽为妃之事可以容后再谈,三公主的一番心意却不可轻易辜负。”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正是不想辜负公主殿下的一番心意,才要忍痛拒绝。三公主佳人难得,理应寻一良人相伴。臣弟自认无此福分,还望津使海涵。”
气氛一时尴尬无俩。
楼清羽不知道这个宴会是怎么糊里胡涂结束的。反正当他跟在家人身后退出大殿时,一双双眼睛都跟探照灯似的在他身上乱转。尤其是蒋太师和那个津国使臣,恨不得用眼神捅他一个窟窿似的。偏只有那个惹事生非的人,望也没有望他一眼。
看来自己韬光养晦了太久,是时候振作精神,为以后的路打点一下了。
楼清羽心中冷笑,肖锐啊肖锐,做了这么久与世无争的楼清羽,你还真忘了自己是谁。以后这堂庙之争,朝廷内斗,你少不得要掺进去了。
22
随后几天,真可用风起云涌来形容。从迦罗炎夜当众拒婚,到三公主指婚给皇上胞弟至亲王长子,再到楼清羽被正式指给迦罗炎夜为正妃,不过短短三天,一切尘埃落定。
“炎夜,皇位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比我和童儿,还重要吗?”
“……皇位是把枷锁,所有人都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可对我而言,她却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即使用尽所有的阴谋诡计,付出所有的情感亲情,无论任何代价,只要拥有了它,哪怕一点点,也许便不会再寂寞。”
原来你是那么害怕寂寞。原来,我并不能让你忘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