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莫卡洛斯亲自带出的两个学生——圣殿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天才,然而只有阿尔多自己知道,卡洛斯才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光明之血以及无与伦比的咒文能力的那个天才,他不是。
他身体里甚至有另一半肮脏冰冷的血,它们从出生开始就不断带着他徘徊在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给了他最艰辛的童年同时,也给了他和别的那些天真烂漫的少年们不同的早熟早慧。
如果不是当年莫卡洛斯先生一时心血来潮收养了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或许早死了……又或许,变成一个人不人,迪腐不迪腐的怪物,徘徊在黑暗和光明交界的地方,等着被某一方的人杀死或者吞噬吧?
越是从沼泽深处爬出来的孩子,就越是渴望高处的空气,这几乎已经成为十几年的圣殿生活里,刻在阿尔多骨子里的东西,他没有家族,没有来路,也没有退路,只有虚无缥缈的自尊慢慢磨成的一个坚硬而脆弱的壳,非无坚不摧不可。
“是,我明白。”阿尔多看似平静地对现任祭司拉尔德说,“莫卡洛斯老师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算乐观,时好时坏,”拉尔德顿了顿,直视着阿尔多的眼睛说,“老实说,莫卡洛斯作为大主教,实在不该亲自去唐格思古堡犯险——年纪也在那里摆着啦。如果,我是说如果,大主教这回伤了元气,权杖的下一个主人是谁这件事,你想过么?”
阿尔多一愣,然后有几分圆滑地说:“我也不赞成老师上一回的行动……只可惜我是个猎人,如果当年修习的是治疗师,现在还能帮上一点忙。”
拉尔德颇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谦虚确实是一种美德,不过你不觉得你实在内敛得太过头了么?说实在的里奥,我可不觉得这是优点。”
他虽然是抱怨,语气却非常亲昵,分明一副熟人长辈的模样。
阿尔多笑了笑,没接他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