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十分之一身体的恶灵人,在黑暗中突兀冒出来又突兀失踪的暗精灵,影子魔和接踵而至的深渊豺,全都包围在浑身裹着圣光、却初出茅庐的猎人们身边。
最后一层保护圈撕裂了,来自黑暗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中有种让人心悸的东西——那是猎物察觉到被猎手盯上的时候,那种来自灵魂的战栗感。
“请诸位仔细留意自己的前方,因为那是你们的朋友后背的位置。”路易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寒风中响起,似乎被那严寒冻得坚硬森冷,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化成白雾吐出去,抬头对卡洛斯说,“如果您能在阵外支援。”
“我的荣幸。”卡洛斯把手按在了肩膀上。
“十五分钟。”阿尔多突然插话,“你们只需要坚持十五分钟,缓冲期过去,第二个法阵会启动,不用担心。”
谁也没看到阿尔多第二个法阵是什么时候画的,又是画在了哪里,可是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从伽尔的曙光之刺洞穿了深渊豺的喉咙开始,从路易一声令下开始,从卡洛斯那几乎看不见刀光的重剑之刃替埃文挡住了当头下来的一只影子魔的开始。
被那些愚蠢的畜生们觊觎了良久、当做盘中菜的猎人们露出了他们雪藏了一千年的獠牙。
即使是最温和的人,也会在这种生死相搏的地方被激起生命里最本/能的血性,如同灵魂里灼烧的烈火,如同杰克伦敦描写的那只在荒野里和病狼对峙的男人,只要握住手里的武器……只要握住手里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