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无凛握着风默的手抵在唇边,深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青年的脸,深邃的桃花眼里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包括进去了。
他保持着亲吻青年手指的姿势,就那样在病床边坐了好久,久到身上都感觉到僵硬,才动了动,把风默的手放进被子,弯腰深深地将青年抱进怀里,脸贴在风默白皙的脖颈上,慢慢地呼吸。
“阿默,为什么不醒?又忘了怎么回来了吗?”低低的呢喃声几不可闻,悲伤深沉得让人无法呼吸。
那么多没有说出来的话,都被男人埋进了心底。他不知道说出来了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风默。
“好像每次我觉得我要彻底得到你了,就马上会失去。阿默,这是你惩罚我控制欲太强的方法吗?如果是,罚够了就回来好不好?”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求,只要对方活着。然而最基本的生存,青年都无法保证。
枫无凛得到了风默全部的喜欢,却也在同时,连人带感情都要失去了。最无力的……是生死。
***
当天晚上,付御还是给风默下了病危通知书,随即在征得枫无凛的同意和颜倾情的支持后,给风默用了新的药。
枫无凛将那张通知单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熟记在心,然后烧成了灰烬。
他的阿默,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还那么年轻,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还未曾享受过,枫无凛答应要一一帮他实现的愿望,还在搁浅,那么多年的约定,怎么能夭折在半路?
他不允许风默在什么还没真正得到的年龄里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一生。
第二天,第一阶段治疗结束,枫无凛不顾付御的劝阻,抱着风默去了教堂。
崇明有一座非常闻名的教堂,坐落在宗教圣地阿尔维亚中间的山顶上,这里是当地基督徒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枫无凛从早晨开始,背着风默一步步跟着朝圣的人往上走,每一步迈出去,都在心里默念风默教过他的祷告词。
风默前世信奉耶稣基督,那么他带他回到青年曾经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直到日落时分,他们才进了教堂。
神甫问他为什么要来,枫无凛沉静地说明了来意。
年过半百的神甫惊讶地睁大眼,随即看着男人背上的黑发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
枫无凛不信神,可是他这一生接触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