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子妃,太孙渊觐见……”
唐越牵着小洛洛的手走进大殿,行了礼,半响才听到南晋王沉闷的声音,“平身吧,洛洛到寡人身前来。”
小洛洛看了一眼唐越,得到对方的首肯才起身走过去,他依偎在南晋王的身边,仰着头看着他说:“祖父,洛洛想你了。”
一句话成功都笑了南晋王,对方把他抱在腿上,“祖父也想你了,一走这么久,让祖父好好看看瘦了没。”
小洛洛伸出胳膊撩起袖子,“您看,黑了也瘦了,不过洛洛现在能拎得动一桶水了呢,父亲说洛洛力气变大了。”
“哦?是吗?这一路辛苦吗?都去哪里玩了?”
唐越眉头一皱,南晋王这话像是在拉家常,可他怎么听出了点试探的味道?
难道是想从小洛洛的口中得知他们的事情?那倒也是,小孩子是最没心机的,也是最诚实的。
就算小洛洛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可也能给他提供线索,作为一国之君,要查还不容易吗?
“辛苦,马车坐的很累,父亲说国事要紧,路上都不让洛洛下车玩。”小洛洛瘪着嘴投诉他老爹,亏得太子昭不在,否则回去之后肯定要揍他一顿。
“哈哈……你父亲说得对,不过也不能累着咱们的洛洛,他就不该带你去,多危险!”南晋王当初得知这一家三口都离开邺城时,还有些不淡定。
无论是王子还是太子,没有得到许可是不可以轻易离开邺城的,就算离开也没有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走的道理。
就与出征的将军都要将家属留在邺城一样,这也是变相的人质,如果他们在外面起兵造反,那他们的家属则第一个遭殃,这就是惯例了。
当然,南晋王没有怀疑过太子昭会造反,他只是习惯的想将太子昭的软肋握在手心里。
将一切张握在手心里,想必是每个上位者都喜欢做的事情。
小洛洛摇头,然后跑下来从唐越手里接过一个小袋子屁颠屁颠地献给南晋王,“祖父,只是洛洛路上给您带的礼物,您看喜欢不。”
“哦?还有礼物?”南晋王喜出望外,他倒不是稀罕什么礼物,而是稀罕孙子出门在外还惦记着他。
这对老人家而言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是啊,是洛洛亲自挑的哦。”小洛洛把袋子打开,将里头所有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经过某个小镇时收集的漂亮的石头,有经过某个大城时买下的漂亮的玩具,还有他泰阳城亲自制作的皮影戏的皮影画。
小洛洛一边掏一边给南晋王介绍他的礼物,每一样都凝结了他的用心和实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得到了南晋王满脸的笑容。
“洛洛有心了,来人啊……给太孙赏赐珍珠一斛,云锦十匹,那把寡人马圈里那匹枣红色的小马驹给他!”
唐越眉头一挑,这些赏赐看着不起眼,可那匹小马驹据说是南晋王最珍爱的一匹宝马生下的种,基本是不送人的。
看来这次小洛洛的行为深得圣意啊!
洛洛像模像样的道了谢,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导了那匹马驹上。
南晋王心情好,干脆抱着他出去骑马,让唐越去找王后说话。
唐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找机会套小洛洛的话,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行了礼就去王后宫里了。
说来他和王后的婆媳关系这些年得到了重大改善,这还是要归咎于时不时送好吃的进宫,又给王后做了几套新颖的衣裳和首饰,总算是让王后忘记了他是男儿身这件事。
胡氏将唐越迎进隔间,悄声询问了他这一路的经过,听说太子昭身边有一万精兵护送,她才悄悄松口气。
“宫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流言,说是太子殿下乃武神降世,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攻破,已经有不少百姓联名让太子领兵出征了,而你父王对此事却极力反对。”
“殿下此举乃先斩后奏,确实容易引起大王的猜疑,何况泰阳城的事不可能瞒得住,大王总是会知道的,等他知道黑甲卫的存在,私自屯兵这个罪名殿下是跑不掉的。”
“是啊,若只是这个罪名还好说,只是担心大王会误以为昭儿屯兵的用心,加上小人的挑拨,对昭儿产生怀疑。”
这确实是个问题,也是太子昭不愿意将黑甲卫第一时间拿出来的原因,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可经不起这种猜忌。
“昭儿是如何想的?可有对策?”胡氏问唐越。
唐越点点头,“有个不算对策的对策,您还记得殿下当年腿受伤时大王曾下过一道旨意,允许太子殿下养府兵五千,加上安国公府、衡国公府、栎阳侯府以及其余几家侯府的私兵,凑足一万人数即可。”
胡氏大惊,“你是说……让大王以为昭儿的一万私兵是集合几家凑出来的?这……简直太荒唐了,大王怎么可能会信?”
换成是她都不信,何况是精明的南晋王呢?
“信自然是不信的,但只要这几家统一口径,一致点头即可,至少让人抓不到把柄。”
“话虽如此,可……他们能同意吗?安国公自然是不用说,无论太子说什么他们都会同意,其余几家?”
胡氏想到栎阳侯府和衡国公府的关系,想来这两家也是没有问题的,其他还要拉上几家才行。
国公府府兵一千,侯府却只有五百,要凑足一万人数可不简单。
“这点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想来要说服几家亲近太子的侯府并不难。”
胡氏点点头,“尽力而为吧,而且要快,瞒不了多久的。”
唐越明白,本来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南晋王恐怕也收到风声了,只是他要派人去查证还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