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完这话,阮钰白也没有再看卿泠的表情,哼着歌从旁边走过去吹头发了。
对于一个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的Beta来说,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再说了,女主能图她什么?图她个子矮?图她躺着高?
自然,要是卿泠还真的嫉妒她这个,倒勉强能算得上是扳回一城。
把自己打理好后,倦意就袭了上来,阮钰白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今天还回家吗?”
外面的圆月都挂上枝头来了,风一吹,窗棂都在簌簌发着响。
卿泠还站在原地,微弱的光芒从她的发顶倾泻下来,勾勒出一片冷调的浅淡光晕,垂坠的发丝恰好挡住了她的表情。
声调有点奇怪的哑,但让阮钰白更为惊讶的是她的内容。
“你留在这休息吧。”卿泠从椅背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这里的东西你自便。”
这么晚会有什么事情啊?
眼看着卿泠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前,阮钰白确实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是女主这么抵触晚上的时候和她共处一室?那让她直接回家不就好了吗?
总不至于这么早就已经和男主两情相悦,大晚上还要出去约会了吧。
不过阮钰白有个优点,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多想,反正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索性直接歪倒在床上。
——黑皮了个咪的,这床好硬啊!
垃圾劳雷斯,怎么宿舍的床还设计的跟木板一样,难道说是因为有利于脊柱生长?可是女主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再高了。
但怎么说,味道还是很好闻的。阮钰白像是刚到新家的小猫,翻来覆去地打了个滚,没有女主的存在,她自然是可以躲个懒不再去面对变态作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随即她在一片清淡的熟悉被褥味道中渐渐陷入梦乡,不管女主是去找南竹堤还是去找南竹堤他哥,都和她无关了。
在阮钰白坠入甜梦的时候,充作天的幕布已经是墨水染就的黑。
站在路灯下的Alpha烦躁地挥手驱赶了下手边的飞蛾,灰色的翅膀直接碾碎在手掌心,化作齑粉簌簌落在地上。
南竹葛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眉头皱成一个川形,刚要踢飞脚旁的装饰用鹅卵石,便在听见一道脚步声时迟缓地一顿。
氤氲的小苍兰味道逸散开,香气幽微而又清雅,微光映亮来人秀美面容,眉眼乌黑,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更是高贵温柔,娴雅的气质几乎是写在她的举手投足间。
明明是极为难得一见的美人,南竹葛却像是见到了什么罗刹,瞳孔紧张地一缩,一瞬间面色变得惨白至极。
“会、会长。”他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卿泠声音很淡,“东西呢?”
她手指白皙纤长,在夜色掩映下是毫无瑕疵的细腻,若非凑近去看,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指腹上的薄茧,更不敢想象这样清幽的美人是怎样利落挥剑,溅了满身朱红血液。
南竹葛连忙从兜里翻出来一个极小的芯片,都不敢多看她神色,嗫嚅着把东西交予她掌心:“会长……能不能请您不要把我这些早年的事情泄露给议会的那位大主教?”
本来回身欲走的卿泠倏地停下来脚步,露出浅淡微笑的时候就更加亲切,声音也轻缓:“当然,只要你听话,我一向喜欢乖孩子。”
明明这位大小姐的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可是南竹葛竟然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被肢解后只能听从命令的提线木偶。
……这怎么可能?
南竹葛猛地甩了甩头,把心里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其实他不过是有个把柄被攥在了卿泠手里,等到这边事情一了两人自然不会再有关系,更何况现在的卿家已经彻底没落,只要他重回到祖家接洽上……
抹杀掉卿泠也未必是难事。
想到这里,南竹葛的眉头微微一跳,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卿泠的时候,怎么会产生和她春风一度也不错的轻佻想法,这不过是噬人不吐骨的魔鬼而已。
除了他那个中二病的弟弟,恐怕没有人会在识得她真面目后还想要猎艳。
说起来,他还真是更喜欢阮钰白那种软绵绵的可爱妹子,要不是因为后面有人把她挖出来,自己还真就不敢确定那天用灭火器捶晕他的人是谁。
都是欠修理的货色。
这样盘算着,南竹葛的笑容便更加谄媚:“这是自然,您也知道的,我和我那个弟弟关系不太好,一直想让他吃个小亏长点教训。”
他搓了搓手,试探道:“我原以为您和那个见利忘义的亲戚关系不太好,不会在意这样的变性法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