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其实啊,我是个骗子。”而且还是骗财骗权还骗色的人。
他来参军也是巧合。
那大概是一个夜晚,门突然被人敲开,一个叫李文阳的年轻人满身是血的爬进来。
“求求你救救我!”
那个才是真正的李文阳。
至于他自己,他连自己的本名叫什么都忘了,可能连年龄属相什么也记不全,因为用的太少太少,基本没人叫过。
他总是换各种各样的身份,名字,年龄,职业也各不相同,扮演医生,老师,军人,商人,目标是什么人,他就把自己变成什么人,分饰多角,骗去其他人的信任,爱恋。
他和李文阳相谈甚欢,这个年轻人每次说到军区双眼都迸出光彩,让他由心底好奇,军区油水很多吗?
为什么让人这么留恋?连死了最大的愿望都是葬在军区。
是的,李文阳不行了,他基本每天吐血十几次,身体越来越虚弱。
君茂就看着,不说救也不说帮他完成人生最后的遗愿,每次都骗他多说一些,多了解一些军区的事。
李文阳快死了,人之将死的时候是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他每天都会哆哆嗦嗦把以前没完成的事,包括一些军区的乐趣,连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说出来。
君茂就听着,其实君茂也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什么老早忘了,只记得好像有个‘弃’字,大概因为是弃婴?
某一天的早上,李文阳终于倒了,君茂找了个地方把他埋了,自己变成他的样子,穿他的军装和军牌回军区,替他继续活着。
他演着演着渐渐入了戏,舍不得对他好了亲人,也不舍得喜欢他的未婚夫。
与其说是他的未婚夫,不如说是李文阳的未婚夫。
李文阳每次说到这个未婚夫都是一脸幸福的,像在寒冰下触摸温泉,暖洋洋的。
君茂以另一种身份一直活动在军区,一年前接到天下会的任务,去那边卧底,又被那边发配到这边卧底,两边来回跑,到底忠于谁教官也不知道,所以不放心他,开始查他的家底。
“差不多快露馅了,我得赶紧走。”李文阳说起这个倒是淡定,又从壶里倒了一碗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嗯?”李文阳有些吃惊,“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准备什么时候投降吗?”
“我没你这么无聊。”李文阳说到底也很可怜,一个人扮演多个角色,一直在扮演别人,失去了自我,连自己叫什么?姓什么?年龄多大都忘了。
“老兄,你又多愁善感了。”李文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走的很隐秘的,谁都不告诉。”
“告诉我吧,我想送送你。”
“嗯?”李文阳放下筷子,“听说被人送也是蛮幸福的。”
“大概吧。”方容是没感觉的,“要我帮忙就说。”
“好。”李文阳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其实20号就走。”
“二十号?”那还有三天左右,这段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嗯。”李文阳问他,“那天你有空吗?”
“有。”
“那你送送我。”李文阳抱着手臂,“一个人挺寂寞的,你陪我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