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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月高悬。
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一个满头灰发的成熟男人,正背靠着山壁坐在洞口不远的地方。
他没有生火,好像习惯黑暗一般,唯一的光,是月散下的银辉。
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望着天上的玄月,微微仰起的脸上,还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几乎斜跨着他整张脸颊。
而男人的领口是微微敞开的,隐约可见里边满是咬痕的胸膛。但最显眼的是,他脖子上那条吊着染血獠牙的项链。
那是他死去的同伴,被人活生生打下的獠牙。
也是他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至于他的武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丢那里了……
可能是当时在路上遇到仇家时弄丢的。虽然他也成功的杀了对方近十人,但是他肩膀跟大腿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能独自一人走进这几乎没有人烟的妖兽森林而不被袭击的,委实是种不错的运气。
这几乎是在他的人生里,算得上他有过的,最好的运气了……
随着夜越深,玄月渐渐升到了空中。
男人依旧抬头看着,又好像没看,灰眸没有丝毫的光泽。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自己一个人,低低的笑出声来。
很沙哑,好像在嘲笑什么,有种空旷的冷寂……
接着,笑声越来越颤,越来越底,最后,变成了低低的泣……
没有人知道……
冰冷而潮湿的山洞里,那个令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的灰月魔,竟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
泣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对那个人的爱恋,就像捧在怀里的水晶球,碎过很多次,却依旧固执的紧紧搂着,那怕尖利的碎片将他扎得遍体鳞伤,也仍就不愿放手。
可血终究有流尽的一天……
而这一次,男人也真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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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涯一直居住的庭院,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门外两盏散发着朦胧光芒的灯笼,在黑暗中,异常孤单而冷寂。
严凌枫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屋子,眉头微微皱着。
他回到山庄已经整整一天了,可那个居住在这里的人,竟还没有回来……
再度皱了皱眉,严凌枫推开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虽然涯才离开了一天,可迎面扑来的清冷气息,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好像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用火折子点亮屋里的烛台,严凌枫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屋子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打扫,却又出乎他意料的简单,几乎没什么多余家具,只是很简单配置……
放眼过去,满是冰冷而沉重的黑。
静静站了一会,严凌枫走到了涯的书房前,里面如大堂一般冰冷而简单,称得上温暖的是那张黑檀木的躺椅,厚厚的皮草看起来柔软而舒适,旁边还摆放着一本用软皮装订的古老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