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魏时当机立断,把手上的一个黄色纸包交到罗志勇手上,让他拿着站在原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不要出声,罗志勇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那些从门窗里进来的影子,贴着地面,往那块白色幕布滑去。
门窗那儿的撞击声一直没有停下来,不停地有东西进来,它们充满了整个房间,蜡烛的红光照亮的地方,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然而,这片黑乎乎的黑暗,却又好像是一个又一个影子重合出来的。
魏时闭上眼,耳朵边上有一个影子擦过,留下一个呵气声。
等到门窗那儿的撞击声终于停下来,幕布那儿那儿又起了一种声音,幕布后的皮影自己动了起来,皮影在幕布上投下让人眼前发黑的缭乱影子,一种让人牙酸的声音慢慢地响起,好像有一个戏班子在幕布后表演皮影戏,那些拿着皮影的“东西”唱了起来,依依呀呀,哟哟咳咳。活人表演皮影戏的时候,是敞亮开阔的,而这些“东西”表演皮影戏的时候,却是阴气郁郁的。
魏时心里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拿起了放在地上的三个铜铃铛,一个夹在左手手指间,另外两个夹在右手手指间,他的目光盯着那个白色的幕布,手腕动了起来,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声音前后相继,绵延不绝,像是阴间来的勾魂曲一样。
随着铃铛的响声,幕布上那些缭乱的影子逐渐地慢了下来。
那些“东西”操纵着皮影,在表演着什么东西。
投在幕布上的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只是个影子看不到面目,跟幕布后的皮影相去甚远,但它们要表演的东西,配上那个阴间的唱词,却又似乎清晰可见,如在现场。
先是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他们在商量着要盗一个墓,那个墓的墓主据说是当地一个三百年的大户的族长,他们进了墓地,却一无所获,出来之后,接二连三的死了,其中一个男人有一些道行,知道中了恶降,就把身上的恶降转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身上,她跳河死了,这个冤死的女朋友不甘心,她把恶降散播出去,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但是她最恨的还是那个男人,她一直在那个男人身边,她想把这个男人也拖下去。
幕布上,代表着那个女人的影子,声音极其怨毒,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魏时也知道了,原来那个恶降本来到那个女人这里就应该停下来了,想必这个下恶降的人,也是有考虑的,但是那个死了的女人因为怨气太重,又把恶降传了下去。
幕布上的影子突然间又不受铃铛声控制了,其他的影子好像都被那个女人的影子赶走了,幕布上只剩下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布满了整个幕布,魏时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地往外冒。
那个影子慢慢的从幕布上探了出来。
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就好像那个恐怖电影里的贞子一样,从幕布中爬出来,白惨惨的手伸向了魏时,罗志勇眼睛发直,魏时在他要叫出来的时候,动作敏捷地捂住了他的嘴,用口型跟他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