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在家的那些年,爹爹时常和我谈起你,”眼见气氛沉闷,沈珏换了话题,笑道:“爹爹说,叔叔为沈家争光。”
“那你何不也谋个功名?”说到自己,沈桢笑起来,“你都不作此想法,可见你爹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是不屑的。”
“不是的,”沈珏连忙辩解,“爹爹是觉得叔叔为国尽忠,家中事他来处理,您也不会分心。”
“那你呢?你既不谋功名,看样子也不喜钱财……”沈桢饶有兴致的问:“你想怎样?”
沈珏沉默片刻,“我想成为爹爹那样的人。”
“嗯?”沈桢坐直了身子。
“……为了我和父亲,奶奶一生不谅解他,爷爷虽不说什么却也疏远他,族人瞧不起他,商圈里人人歧视他,丫头小子们都不愿意来伺候他,走在街上,人人都躲着他,但是爹爹……从来没屈服过。”
“无论旁人怎样笑他辱他、在生意上排挤他、囤他的货、破坏商铺、甚至纵火烧了沈家粮行……爹爹也从没有屈服过,甚至在我们面前提都不提。”
“我想成为爹爹那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不计生死。”
“却又始终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沈珏低头取出那只陶泥小狗,在掌中把玩着,声音弱下去:“爹爹死了,才有人说他这一生活的潇洒,活的风流。其实他们说错了,爹爹这一生,从来没有潇洒过,一天都没有。”
沈桢无言。
叔侄俩又坐了一会,沈桢道:“那你呢?你的事很早就传开了吧?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欺负过?”
沈珏摇了摇头:“爹爹照顾的我很好,没有人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