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飞感到裤兜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闹响,他在一片麻木和茫然中感到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法医用力拉了他一把说:“手机响了。”
杨平飞这才听到了自己心跳以外的声音。他连忙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辉哥。
“喂……辉哥……”杨平飞觉得心脏麻木,声音都在发虚,他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说道,“辉哥,沈晾出事了……现在正在救护车上。”
-
旁辉的车停在警局边上,看着一片混乱的现场头脑一片空白。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一辆黑车嵌进了小卖部里,黑车里的人却没有什么事,几个警察围绕在现场周围,都在不断打电话。
旁辉抬起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险些握不住方向盘。周围被堵住路的所有人都在按喇叭,行人推搡着挤过他的车和路牙边的缝隙。旁辉想要再掏出手机,却无法按下按键,播出的号码乱了套。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却依旧感到了一种没顶的窒息,他捏紧拳头用力砸了自己一拳,然后发动了汽车。王国从道路对面冲过来,捏着手机朝他大喊:“市一医院!”
杨平飞一路推着沈晾的病床和几个医生一起跑向抢救室,当抢救室的门被关上时,他和那个法医一起被拦在了门外。法医拉住他说:“别急,抢救及时没问题的。”
杨平飞用力捏紧拳头说:“你不知道,沈晾对辉哥有多重要……”他坐下来,用力捶打自己的太阳穴,抱住了头说:“都怪我!都怪我……”
那个法医听了这话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安慰道:“没事的,沈晾这人这么厉害,损失了他就是国家的损失,一会儿局里的人就来了,治不好也得治好。”
杨平飞一边胡思乱想着这法医不会说话,一边更加懊悔和担心。十分钟之后,旁辉冲了进来。
“阿晾呢?!”旁辉冲进来的时候仿佛一头猛兽,双眼通红。他的问话咆哮出来时,那法医浑身都颤抖了一下,有些惊惧地看着旁辉。杨平飞捏紧了拳头站起来说:“在里面……”
旁辉冲到了杨平飞面前,想也不想就拎起了拳头,杨平飞却低着头看也不看他,闭着眼睛大叫:“辉哥,你打我吧!”
旁辉的拳头落不下去了,他咬牙看着杨平飞,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好久他脖子上的青筋才渐渐平息,他一把揪起杨平飞的领子说:“你给我说,怎么回事?!”
那法医战战兢兢地远远站在一边,此刻又更加挪远了一点,生怕旁辉转向他。他在和警局里见过这个男人好几次了,也是个警察,但是不像是刑警。他整天跟着王国破案,只要沈晾在他一定出现在沈晾身边。这样一个几乎是严谨得百依百顺的男人此刻居然像是野蛮的摔跤手一样揪着跟他关系还不错的杨平飞。法医觉得自己有点儿看走眼。
杨平飞握住旁辉的拳头,半点不反抗地将所有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而后他骂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让沈晾一个人处于危险中。
旁辉听完了杨平飞的话,也知道这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杨平飞只是将沈晾当做了普通人看待,但是他忘了,沈晾现在有多么显眼,而旁辉更知道,沈晾现在是某个人的目标。旁辉也不能断定这一起车祸是意外还是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