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亦楠在隔间呆了良久,缓缓输了一口气才出去。
出去了，奚亦楠便愣住了，面前的是程野以及程野对面的陈启光。奚亦楠有些意外,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陈启光，但仔细一想陈启光一直对外宣称是一个艺术爱好者，能来程野的画展也算言之有理。
陈启光虽然不知道在将些什么,程野也微笑得回应着，凭借奚亦楠对程野的了解,程野此时也是皮笑肉不笑，眼底隐隐带有杀意,对，是杀意,奚亦楠也被自己这个形容吓了一跳。
“哦？亦南？这么巧，你也来看画展？”陈启光见了奚亦楠打招呼道。
“陈叔。”奚亦楠收起一身的惊讶,摇身一变,变回了那个奚总,“朋友的画展,我过来看看。”说完语意未尽地看了一眼程野，刚好程野也在看他。
“亦南居然会认识程老师。”陈启光惊讶道,明明是个陈述句却像是在质问一样。
“程老师在圈内很出名,并不意外。”奚亦楠笑了笑，奚亦楠没对陈启光撒谎，因为只要陈启光愿意去查,什么都查得到,也没有瞒住的必要，奚亦楠看了一眼程野，“那奚叔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奚亦楠说完，便风度翩翩地离开了。
程野望着奚亦楠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尽管他知道奚亦楠和陈启光有一层关系在那。
“程先生。”陈启光一声拉回了程野的思绪，“我们继续，你刚刚的样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程野一愣，但还是面不改色道:“是吗？”
陈启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可能只是像吧，他在很多年前都已经过世了。”
“嗯。”在陈启光没注意到的地方，程野暗自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无碍，程先生考虑一下，如果这个项目······”
奚亦楠离开会展其实也没走多远，寻了个咖啡馆坐着等程野。
手机已经被消息狂轰乱炸，应该是公司里的事，但他没管。自从奚文琮去世，该撤资的撤资，公司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剩下的就企图榨干公司里的最后一滴血，他们将奚亦楠这个太子推上王座，又企图摆布他，意外的，奚亦楠也很乐意去当他们的傀儡皇帝。
果然，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另一边已经没打了，估计会让那些高层的古董们解决。
奚亦楠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窗外是晴天，马路边一个小贩叫卖着冰糖葫芦，绿灯到了，一个孩子跟着母亲过马路，大概是嫌孩子走的太慢，母亲又无可奈何地折回来，半托半拉地带着孩子走了。
奚亦楠望着窗外发呆，挥之不去的是刚刚程野阴沉的表情。程野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着实少见，和陈启光有关系？
虽然奚亦楠知道陈启光和李政赢一样不是什么好人，但陈启光和程野有什么关系？
奚亦楠想不通。
“您好，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伴随着门口风铃清脆的声音，门口缓缓进来了一个人。
“拿铁就行。”那人声音温和，说完他一抬头就找到了那边的奚亦楠。
“不好意思，来晚了。”秦淮坐下后说道。
“没事，秦老板怎么今天有时间？”奚亦楠搅拌着杯里的白砂糖，笑道。
“旁边不是有个画展吗？陪星星来看展。”秦淮笑道，虽然他和许星在一起是家族的意愿，但在讲许星的时候眼底是透露着笑意，说是对许星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可能的。
“所以有什么发现吗？”奚亦楠笑着问。
秦淮：“有，最近陈氏集团有个项目想和家父合作，好像是关于艺术这块的。”
奚亦楠想到难怪会在程野的画展遇到他。
“然后呢？”
“我发现他们公司有个严重的资金短缺，他们想在A区建什么艺术鉴赏会，人力物力都是问题，但随后的第二天，他们就给我们拿出了这些资金，我不知道这么大的漏洞他们是怎么补上的······”
奚亦楠听着，对于陈启光怎么补上的这些资金，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我对他们公司有点怀疑，刚好有认识的朋友让他们去查，你知道‘国色天香’吗？”
“知道，一个比较大的夜店，怎么了？”奚亦楠不止是听过，甚至有人还邀请过他去，但由于太远，他都拒绝了。
“这是和李氏一起创办的，陈启光管的很少，基本上都是李政赢在管，而我发现他们在底下干着些勾搭，所以才能这么快补上这么大一缺口。我觉得陈氏的水很深，就让家父回绝了，如果我们想创新的集团，他们或许是最大的绊脚石。”
秦淮认真地看着奚亦楠，奚亦楠能看出秦淮打算跟陈启光死磕到底了。
既然有李政赢的参与可能就有奚文琮的参与，可奚文琮好巧不巧在这个档口去世，奚亦楠理所应该地上位，如果贸然行动只会引火上身。
“好，我知道了。”奚亦楠答道。
“还有件事。”秦淮口干，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陈启光原来姓程。”
奚亦楠一愣，随后秦淮将手机里的资料展现给奚亦楠。那是一张老照片，是一位青年和一对夫妻。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奚亦楠还是能认出这是陈启光，大概是整过容，鼻子那有些不相像，其他的完全一致。
只是后面的一对夫妻，奚亦楠认不出，倒觉得和程野有些相像。
奚亦楠呆住了。
“这是陈启光的哥哥和嫂子，当时带着陈启光做生意，十年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