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落了很多冰雪砸下的碎尘,像是一朵被血色与纯白玷污了的娇嫩花朵,叫人怜惜叹惋之余,又忍不住感叹眼前另外一番美色。
可那张脸好看归好看,少了平时贱兮兮懒洋洋的神情,夏芷看着那苍白到仿佛快要透明的脸色和起伏微弱的胸口,只觉他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担心得眉头深蹙,指尖都在发颤。
“荀淮,荀淮。”
她晃了晃他,在他耳畔轻唤几声,男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夏芷没再继续,从背包里翻出纱布先替他快速包扎和止血。
他前额和脑后均有伤口,脑后尤其严重。右腿上有碾压伤,腿骨应该已经断裂。双手垂落的角度不自然,可能是摔落下来时想用手缓解冲击。
夏芷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人高马大的,平时看着也挺聪明,怎么能伤成这样?
她扶起男人,将绳索绕过他的双臂,背对着他将他和自己打了个结,绑在一块。
夏芷低头,正准备将他的腿也绑在她的身上,这样好方便她背着他在冰崖上攀爬。
但她动作突然一顿,猛地抬头,徒手便抓住了破风而来刺向她心口的冰锥。
她手臂用力一挥,将那冰锥甩入崖中。
然后毫不在意地用手套擦了擦掌心的血,又将刚刚绑紧的绳索解开,重新将男人从背后绑到了她的身前。
这样的姿势,就算有冰锥袭来,也不会伤到他。
夏芷拉紧绳子,开始顺着冰崖往上爬。
因为身体前面挂了个人的缘故,即便她力气本就比常人大,攀爬的速度还是受了姿势以及负重的影响,变得十分缓慢。
女孩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碎冰,在微光下呈现出晶莹的光泽,她轻轻眨了眨眼,重重呼出口气来,望着上方尚远的崖顶,短暂地停了片刻。
有些累。
想吃薯片。
抵在她肩膀的头很轻地动了动,夏芷察觉,侧过头去,“荀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