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时候,蝴蝶香奈惠头皮一炸。
晃荡了半天的右手终于从绳子里滑落出来,她迅速委下身子,在躲开手术刀的同时,指尖从裤脚处一挑,捏住一样东西便瞬间往对方脖颈处捅去。
这鬼未料到她挣脱的速度如此快,在判断躲避不及的刹那将手术刀从她额前移至胸口,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然而蝴蝶香奈惠对于她脖颈的攻击,仍是令她的身形有片刻晃动。
蝴蝶香奈惠闷哼一声,抓着武器的手却牢牢握紧。
那是一只小型针管,只有半只手大小,但知觉尚未完全恢复的蝴蝶香奈惠却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抓紧它,并把里面的药剂推进去。
药剂还差一点的时候,下弦肆将连蝴蝶香奈惠的手和针管一起从她的脖颈边移了开来。
蝴蝶香奈惠因为失血的缘故,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手臂软软的垂了下去。
下弦肆看着手中的针管,似乎想说什么,但没等开口,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身体竟然抑制不住地晃了两下。
“怎么样?”蝴蝶香奈惠靠在椅子上,唇色发白,虚弱地喘息着,“这是回敬给你的。”
“曼陀罗花......”上弦肆喃喃念出声,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但鬼对毒素的分解能力与人终归不同,蝴蝶香奈惠远超医用剂量的má • zuì剂用到下弦肆身上,也不过是手脚发软,意识却还能够保持清醒。
她似是觉得好笑,少女的容貌上带了清浅的笑,乍一看去,笑容好像是在包容顽皮的孩子一般,“这样有什么用呢?我很快就能分解那些毒,而你失血过多,我不救你,你已经活不成了。”
蝴蝶香奈惠的头靠在椅背上,额上的伤口也没能止住血,此时顺着斜斜的没入鬓发,倒像是一滴血泪。
“我的父母皆因鬼而死,我是鬼杀队的柱,断没有在鬼的手中屈辱逃生,苟延残喘的道理。我从加入鬼杀队的那一刻便知道,我若死,只能是战死,若在死时能够与对方同归于尽,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杀一只恶鬼,便有几户、甚至是几十户百姓能够免去被恶鬼侵袭的烦忧,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
这只鬼带走她的动作迅速,而这处房间看起来又很隐蔽,锖兔几人很大程度上是赶不过来了,但即使如此,她也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以便他们赶到的时候,能够将同样受伤的鬼杀死。
“真是无私啊。”下弦肆悠悠道,“可那些百姓又当真值得你以命相护吗?他们甚至连你们鬼杀队的名号都不知道吧?”
蝴蝶香奈惠虚弱地勾起唇角:“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下弦肆似乎对她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并不满意,脸色阴沉下来,也不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