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wài • guà道具卡,简静的心情却没有轻松起来。
她在床上眯了会儿,做个奇怪的梦。梦里是谢唯在空房间里练习表演,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昨天的试镜场景,一遍又一遍。
没有台词,没有声音,她是唯一的观众,静静地看他投入其中。
而后,梦醒。
简静洗个冷水脸,冰冷的流水扑在脸上,冰得刺痛。但梦境带来的混沌与热胀渐渐消失,她又恢复清醒。
康暮城就是这时候?电话过来的。
他问:“是不是出事?”
“邵蒙死了。”简静问,“你已经知道?”
康暮城道:“只有陶桃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但最迟明天,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简静“噢”声,其实也不是太关心。
“要我去接你吗?”他问,“还是你跟着他们回来。”
她含糊道:“我有点事,会自己回去的。”
康暮城现在对她放心?,叮嘱两句便挂电话。
简静沉思良久,下楼去找谢唯。
谢唯在厨房。
他在做早餐。
老板娘四十?岁,还像个迷妹,围在他身边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谢先生是好厉害的呢。居然能把这?平凡的食物做成这?美味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静:“……”我为什?突然听懂日语?
“早上好。”谢唯转身微笑,阳光下,缠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消退许多,“要一起吃点吗?”
简静瞧瞧菜谱,司康饼,菠萝包,土豆煎饼,燕麦水果酸奶,相当丰盛,果断同意:“谢谢。”
老板娘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司康饼离开,把餐厅留?他们。
谢唯挑选窗边的位置,暖融融的初春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驱走阴寒。虽然好无来由,他却真的感觉到胸腔里空缺的东西回来了。
再也没有无形的低压垒在胸前,叫他难以喘息:“天气好。”
简静舀勺酸奶,问:“你心情好?”
“我的病好像好了?。”谢唯轻轻吁气,气息绵长,不复短促干哑,“身体好了,什?都好。”
简静沉默。她是不信鬼神的,但系统和重生的存在本身就有违常理,更不要说系统明确指出特殊任务含有非常态状况。
因此,她虽然不怎么信鬼神,对于借运之说,却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信的。
面前的人如此出众,本该是荧幕上最耀眼的存在,可却被两个贪心的人夺走了一切。
十年沉寂,十年沦落。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
明知不该,可情感哪受理智控制,她的内心忍不住生出些许怜悯。
片刻后,又被掐断。
“你准备什?时候走?”她开始试探。
坐对面的谢唯不禁一笑。十年苦功,他花了无数精力钻研演技,从衣着?扮到表情动作,全都对着镜子逐一练习。
这样,才能知道该怎么用脸部最细微的肌肉,表达最痛苦的心绪。
简静的表情虽然细微,但她并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眼神。
他能读懂她的心。
她应当是知道“借运”之说了,然而,和一心想借东风,不断与他攀交情的张汐不同。她的眼中看不到炽热的结交之意,更多的是怜悯与同情。
当然,同情他的人也有?,黄导和许编剧便是。
但她在克制自己,收拢对他的可怜,目光冷静而澄澈,像是随时准备审判他。而在这其中,又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挣扎。
似乎她并不愿意这?做,可碍于原则,不得不这?做。
??微妙,??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