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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礼物(1 / 1)

门子去通报之时,徐光启正在陪两位来自西方的传教士谈着什么。听到即墨章泽天求见的消息,他向两位传教士告罪一声便要亲自出来迎接。结果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沉吟道:“我若亲自去接你,好像影响太大,还是换个人吧。徐曦——”

旁边一个管家听到喊声来到门外,徐光启道:“门外有一位年轻的章公子来访,你代我去迎接一下,把他带来这里。如果客人问起,就说我正在接待客人,不方便出去迎他。”

门子在旁边张大了嘴,自家老爷果然认识这位章公子,而且关系显然不一般。“幸亏没有得罪死这位公子,看来我看门多年,这点机智还是培养出来了啊。”门子在心里自我表扬道。

章泽天被迎进客厅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客厅里面摆放的沙发和茶几,几乎与自己屋子里面的一模一样,不禁笑道:“徐老,你学习新事物的效率实在高明,这么快就把我屋子里的东西复制出来了。”

徐光启笑道:“你这大椅子坐上去实在舒服,而且简洁大方,制作简单,我如何不能学?只是你上次答应我的炉子和茶具,我实在是仿制不出来,而且那铁观音茶更是没处去买,不知道你还记得这承诺否?”

章泽天哈哈大笑:“哈哈,你的确是越老越像小孩,对这小小的礼物也念念不忘。放心吧,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他转身看那接他进来的管家:“这位管家,我带来的东西现在在哪里?你看你家老爷已经在催了。”

那管家本来看章泽天带来的杂七杂八的礼物就头痛,随便安排了别人收进库房去,却没想到自家老爷立马就要,连忙说道:“东西就在外面,小的这就让人送过来。”说着连忙跑出去看东西了。

章泽天笑道:“你看,我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奇怪,难怪你的管家看不上。”

徐光启这时才想到还有两位客人还被晾在旁边,忙替他们介绍道:“小友,我这里有两位客人,都是来弗朗机的天主会教士。这位是利马德,这位是汤若元,都是博学之士。这位小朋友是我在山东认识的一位新朋友,你们别看他年轻,却格外博学,而且多有开创。”

章泽天与两个传教士相互致意之后,四人分宾主落座。随便寒暄几句之后章泽天便发现,两个传教士都十分精通汉语,只是他们说的大文朝官话之中都带有浓重的广东口音,显然是在南方学习的汉语。

不一会,那徐曦便带了几个人,把章泽天带来的东西抬了过来,那两套茶台体积相当大,章泽天指挥着众人将较大的一张摆在客厅一侧,较小的一个却没有摆在这里,留给徐光启自己去安排。

他又拿出礼物中的两个盒子,打开给徐光启看过,说道:“这是两套茶具,可以用来喝不同品种的茶,茶具是全新的,先让人去刷洗干净再拿过来吧。徐老你刚刚惦记的铁观音我也给你带来了。”茶具被徐曦拿下去了,章泽天便打开带来的一大包铁观音给徐光启看。

徐光启高兴地连连点头,说道:“不错,这铁观音的味道我喝过一次之后便一直惦记,这次正好再尝一尝。”

说话之间,他忽然瞥见礼物之中的一堆蜂窝煤,笑道:“这东西也搬到这里来了,只是我这屋子里还没有炉子,估计一会沏茶是指望不上它了。”

章泽天道:“也不尽然。让人弄一些黄土和青砖过来,我这就帮你把炉子砌起来,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生起火来了。”

徐光启听章泽天这么说,竟然真的命人去准备这些东西。章泽天当着他的面,将两块蜂窝煤打碎之后与黄土掺和在一起,就在这客厅之中和了一堆泥,把一个炉子给垒了起来。

等他将烟筒和炉圈之类安置好之后,送去厨房烧的通红的两块煤也已经被一个下人给送了回来。章泽天把烧红的煤放在炉子底部,又在上面加了两块新煤,盖上炉圈,打开上下风门,不一会便把炉子烧得呼呼作响,坐在炉子上的一壶水也哗哗地响了起来,眼看要开了。

章泽天洗了手,把刚刚被洗刷干净的紫砂茶具在茶台上摆开,便演示起他那套功夫茶来。等到几盅热茶送到徐光启和两位传教士面前,客厅中一架大座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也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几人坐定之后,徐光启才问起章泽天这次的来意,他可不相信章泽天会在这春节之前专程赶上千里路到上海来看他。

章泽天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二哥在福建一带洋面被海盗劫持之事。徐光启闻言大怒,道:“熊廷弼难道是去福建做游戏的吗?招安大盗,若能保一方平安也就罢了,像他这样把沿海弄得乱成一团,而且祸及邻省广东,太不像话了!”他口中所说的熊廷弼就是刚刚被朝庭派过去的福建总督,总管一省军政之事。

章泽天道:“这倒不全是熊督抚的错。无论招安或是进剿,总会带来一段时间的时局不稳。只是那郑一官过于在乎各方力量对自己的服从性,又担心过于严苛会削弱自己的力量,处置众盗伙时优柔寡断,才给了那林七之流的可乘之机。当初郑一官定下优抚手下的方略时若是雷厉风行,直接或接管或剿灭,福建沿海早已安靖了,广东一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乱起来。”

徐光启毕竟是做过阁老的人,见识眼光非比常人,早已看到了问题的本质:“我说熊廷弼的问题,其实也就是过于纵容那郑一官了。现在福建广东沿海的乱像,多半是郑一官在熊廷弼的纵容下故意为之的结果,也只有这样乱起来,朝庭才会对他更加倚重,他手中的筹码也才会更多。”

章泽天叹息道:“还是阁老见事明白,其实就是这个原因。眼下谈论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大用,这次南下我也只求能够将家兄救出来,便知足了,损失的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再想办法赚回来就是。只是以现在的混乱状况,我大文在广东一带与弗朗机人之间的贸易势必会受到影响,若不能尽快平息此事,等西方海盗们也参与到这一带的势力争夺之中来,恐怕会更加麻烦。”

徐光启道:“我若是还在内阁,写封信由你带给熊廷弼和广东的王劲松,他们总会全力帮你解决此事。现在我已经下台,这事情就帮不上多少忙了。”

章泽天道:“无妨,我此次登门也只是顺路看望你,并没有求你帮忙之意。何况即使二位督抚出手,也不一定就能够对海盗产生足够的影响,弄不好还会事得其反,还不如我过去与海盗联系,直接交钱换人。收了银子之后,海盗们若不放人,难道留着我那二哥当老爷子供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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