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的水匪只有二十多人,加上留守在船上的也不过三十多人,两个班的民团新兵在岸上列阵冲锋,往复两个来回就将岸上的水匪杀得大败,最后只有少数几个人逃跑,其余水匪被刺杀了一多半,还俘虏了七八个。
开始的时候,船上的水匪用弓弩射击,支援岸上的同伙,结果被两个班长用手中的线膛枪连续击毙了几个之后就不敢露头了,留在小船上的另外一个班自卫队员摸到船上,将剩余的人连船一起抓住了。
稻谷并不易燃,水匪们放火时虽然在几个粮囤上浇了油,也没能让火势失控,在民团控制住形势,又喊来附近的村民救火之后就被扑灭了,粮仓里面的两万多石稻谷只被烧毁了不到四分之一。
事实证明,水匪们并不傻,放火只是为了吸引一直停泊在县城东门外码头边的自卫队的注意力,他们没有想到刚刚组建一个多月的民团竟敢出手,而且轻松击败了数量相等的水匪。
在南岗的战斗开始后不久,东门码头便爆发战斗,几艘中型船靠近停泊在这里的宝应号,并向宝应号上发射火箭,另有两艘船快速靠近,看样子像是要靠帮后攻上船来。
此时高邮号已经卸载了船上的货物,装载了一批银子和稻谷,带领着从附近征集的几艘运输船和几艘缴获的水匪船,组成首批运粮船队,返回青岛去了。
宝应号和高邮号来时带领的人数不多,分出一个班北上打听徐州号的消息,一个班保护章维的安全,又有一个班做新兵教官之后,还剩下三个班,根本分不出人手驾船回青岛。好在此时新兵已经训练得有点样子,这些在水乡长大的新兵们操船都不是外行,最后才决定出一个班的自卫队员,带领二十名新兵,以及从当地征集起来的一批水手,驾船返回青岛去了。
这些人离开之后,留守在宝应号上面的自卫队员只有三个班,而此时朝船只发动进攻的水匪至少有上百人,自卫队显然是寡不敌众的局面。
此时自卫队已经借着黑暗的掩护从船上开枪,朝敌船上射击,很快将水匪的弓箭压制下去了。线膛枪发射的11公毫覆铜铁芯尖头弹,光是弹头就有成人小指般大小,发射动能极大,敌人无论被击中身体的任何部位,肯定会瞬间失去活动能力。巨大的动能同样也赋予弹头强大的穿甲能力,水匪船舷近一尺厚的木板根本挡不住,被击中之后便会从后面射出扇形的碎木屑,对躲藏在后面的水匪形成面状杀伤,几艘敌船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此时,趁着夜色冲近的两艘稍小的船上忽然冒出火光,然后很快就烧成两个大火堆,借着惯性继续朝宝应号撞过来,原来竟然是两艘火攻船。
这种火攻船是此时大文朝水战的主要进攻方式之一,船只上面装载状大量柴草,上面又浇着油和硫磺等易燃物,船上装有长钉,借助撞击的力量与敌船连接在一起,将敌船点燃。在这种码头停泊状态下,被攻击的大船基本无法闪避,这种火攻船的威力极大。
宝应号上面的自卫队员都在朝敌船射击,开始时以为冲过来的两艘船是要跳帮作战的,没有太理会,跳帮近战他们不怕任何敌人。等船上点起火来的时候,距离已经相当近了,他们在战斗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火攻船的战法,虽然有过针对性的训练,此时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好在作为排长的侯成心思灵活,临时喊了两个人与他一同操纵宝应号上两门滑膛炮中的一门,朝冲得最快的那艘火船连发了两炮,将火船船头附近的水线击穿,那船的船头渐渐沉入水中,速度越来越慢,同时将后面的一艘船也挡住了。
宝应号上,后装铜壳定装弹赋予的高射速和手摇炮架带来的快速而又精准的瞄准能力不断刷新着水匪们对火炮的认知,这时,宝应号上的另一门火炮也发出怒吼,将停留在几十公尺外指挥的一艘船的艉楼直接打穿,然后又开始轰击那船的艏楼。那船上有人摇动大橹,想驾船逃走,被这边的自卫队员用线膛枪一一点名,然后就没有人再敢出现在甲板上了。
至此,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来袭的水匪死伤惨重,剩下的人也不敢再乱动,涉及到近十条船只的战场一时陷入寂静。
自卫队人少,也分不出人手到各艘船上去搜检战果,或者接收俘虏。过了一会,宝应号上面有人开始喊话:“左边这艘船,慢慢靠岸,船上的人都上岸!”那船上还有不少没有受伤的水匪,但是却没人敢动。宝应号上的喊话又进行了一遍,随后警告道:“不听命令的话,就直接击沉你们!”
听到击沉的威胁,那船上的人终于动了,慢慢靠到岸边,然后船上的人在宝应号的命令下一个个地下船集中,抱头蹲在码头上的一片空地上。
就在水匪的船一艘艘地被清理的时候,远处那艘指挥船上面的四条大橹忽然一齐划动,船渐渐加速,朝远处驶去,显然是想要趁这边忙于接收俘虏时逃跑。
宝应号上面的两门火炮没有迟疑,在第一时间开炮,连续射击逃跑那船上的水线附近。此时两船相距只有几十公尺,火炮射击就采用直瞄平射。要逃走那船还没有来得及转过方向,已经被接连十几发圆弹击中,水线附近很快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河水飞快地灌进去,那船就这样快速下沉。
这里的水不是太深,那艘船沉没之后并没有完全没入水下。船上的人跑到甲板上面,便可以不被淹死。只是这边十几支线膛枪守住了那边的甲板,对露头出来的人一一点名,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人出来。
那船开始逃走的时候,这边尚未上岸投降的船也有一艘蠢蠢欲动,但是看到那艘指挥艘的惨状之后,便再也不敢动了。远处的歼灭战结束之后,这边的受降工作显然比开始时顺利了不少,水匪们上岸投降的动作也流畅起来,码头上很快就集中了上百人,而那些水匪开来的船只也都被集中到了一侧。
船上的自卫队分出一个班的人到各艘船上清查了一遍,将留在船上的水匪无论死活都补上一刀,最后让俘虏将尸首抬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