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天在上海停留了四天,将徐英留在家里,便与徐光启父女告别,沿长江上溯,去往不远的松江码头,把梁家母子三人及他们的家丁下人共计十余人送到家中。婉拒了梁夫人的挽留,朝南通而去。
南通分号的规模远大于济南肴记,在南通码头边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商贸中心。整个章家商行占据了江边半里多宽的一片,江边是由三条栈桥组成的港口,五台巨大的风车在不停地转动,为码头上的装卸和运输提供动力,有几条船停泊在栈桥边,正在装卸货物,码头工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将一车车的货物运进后面的仓库区,也有一车车的货物从仓库里面运出来,被装载上船。
章泽天的广州号就停泊在每条栈桥边,分号的大掌柜宁标得到章泽天到来的消息,正带领手下的几个人从远处迎出来。
对外营业的商行店面位于码头区的东北角,是一大排宽敞高大的房子。那里有一条新修建的大路直通南通城里,路上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在东侧靠近江边的位置,两栋三层的楼房如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那里,这两栋楼房画栋雕梁,装饰得金碧辉煌,占据着这片建筑最好的位置。宁标解释道:“三老爷你看,离江边比较近的那栋楼是刚刚开业半个多月的四海楼,是按您的吩咐建立的一所酒楼,也是整个南通城最豪华的酒楼,经营特色是各地的山珍海味。酒楼开业以来,一直高朋满座,营业额十分可观。现在你提出的山八珍和海八珍的概念已经成功被推介出去,南通及附近的gāo • guān富商们无不以品尝这里的八珍席为荣。”
章泽天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旁边那座楼呢?就是肴记了吧?”
宁标道:“是,就是肴记。一楼经营的是最传统的高档零食,与济南希望一样,是采用会员制经营的,现在南通及附近苏州、上海等地的大户人家,十有bā • jiǔ被吸收成为会员,已经有金牌会员二十三家,银牌会员一百九十六家,铜牌会员四百多家。我们听你的吩咐,已经暂停会员的引进,现在这里的会员资格受到了附近上层阶级的大力追捧,已经有人开始转让会员资格,铜牌会员的转让价已经达到四十两银子,而且还在不断上涨。”
章泽天点头说道:“铜牌会员可以转让,但是金牌和银牌会员一定要严格限制,禁止转让。不过我们虽然说不再吸收新会员,但是若有社会地位足够高的顾客有意成为会员,也可以适当吸收,铜牌会员同样如此。”
“是,小的明白了。”宁标答道,“肴记的二层是珍品区,金牌银牌会员可以自由进入,铜牌会员则要购票入内,原则上非会员没有会员带领是不能进入的。这里销售的是高级珠宝、茶台、裘皮、食品和药材等,都是千挑万选的珍品,外界难得一见。咱们的百年人参、高级貂皮、虎皮、还有您拿来的珍珠珊瑚等,都在这里销售。”
见章泽天不说话,宁标稍一停顿就接着介绍道:“三楼是拍卖行,一些极为稀少的珍贵物品会在那里拍卖销售,同时也为会员们代理一些珍贵物品的拍卖。平时逢四举行一次拍卖会,但是在没有拍卖的日子,多半时候也会对外开放,就是展示那些等待拍卖的物品,有意参加竞拍的会员可以提前来参观鉴定这些拍品。您来的正好,明天是十二月初四,正好是举行拍卖会的日子,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拍卖会一般是未时正入场,申时初开始。”
章泽天同样不置可否,他脚下不停,继续朝前走去。此时他们已经走到距离四海楼不远处,宁标指着一处面朝长江的宽大门脸说道:“三老爷,这是我们的四海客栈,里面有三百多间规格不同的客房,规模在南通也是最大的。你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如何?”
章泽天转身走进客栈,说道:“客栈的入住率如何?来此贸易的商人原不愿意住在这里?”
宁标道:“四海客栈的服务比一般客栈周到,虽然费用稍高,但舒服得多,而且交易也方便,就是在通话码头上其他商家那边交易的商人也多有住在这边的,有时甚至是一房难求。就是现在春节临近,多数商人都已经返回家乡,空房才多了起来。”
章泽天当天便住在四海客栈,听取了宁标率手下两名师爷及四名新培养出来的掌柜的汇报。南通分号在开业三个多月以来,营业额已经达到十余万两,利润约两万两。
南通分号与青岛的生产工厂之间是两个相互dú • lì的商号,他们的利润与工厂的利润之意并没有冲突,与北上收购东北货的商行之意同样没有利润冲突,也就是说,这里产生的利润是真正的直接利润。
章泽天对这里的发展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接着又问起分号在当地的情况。宁标说道:“在开业之前,孙掌柜已经与当地官府打好了关系,并没有受到官府的刁难,一切都比较顺利。至于当地的地下势力,也没有敢于随便上门找茬的。我们在开业之前就有意放出去了自卫队歼灭海盗的消息,对他们的震慑作用还是相当不错的。”
章泽天是临时决定来南通,提前并没有做什么准备,也没有对这里的经营指手画脚,只是嘱咐宁标诚信经营,便解散了会议。
次日,章泽天看商号里面负责安保工作的并不是自卫队员,而是一些当地人,便问起原因。他可是记得当初在这里是留下了一个班的自卫队员的。
宁标解释道:“现在我们的商号包括码头、商铺、仓库、客栈、酒楼、肴记等多个地点,需要设置安保人员的岗位相当多,一个班的自卫队员是完全忙不过来的,因此就在购买的家丁里面抽调了二十多人,又从当地雇佣了三十多人,组成了一个六十人的安保队伍,由自卫队员进行了一段时间培训,便让这些人分成两班承担起各个岗位的安保工作,自卫队员们则驻守在整片建筑蹭的安保中心,在指挥全部安保体系的同时,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这个办法不错,这里的安保人员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战斗,而是进行日常巡逻,或者警戒一些小偷什么的,由这些当地人来做反而比来自外张的自卫队员更好。”章泽天评价道,“你们在训练安保人员的时候,可以请一些类似镖局或地下势力中有经验的人物来做一些指导,更能保证这里的安全。以后把你们这里的安保经验总结一下报到总部,我们整理一份安保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项出来,将来其他分号也可以借鉴一下你们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