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船边,却看到老大一群青壮,有人手中还拿着棍棒武器,将靠在码头边的那艘大船围得严严实实,船上一排穿着式样奇怪的装束的家丁,手中都拿着装了短剑的火铳,正与围船的众人对峙。
吴尔功对身边的的亲兵说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想造反么?让他们散开。”亲兵大步目前,大声喝道:“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散开!”说话间,亲兵们一阵踢打,将船边的人群赶开,周从哲陪着吴尔功走到码头上,此时,到海边巡哨的诸葛仪也回来了,闻讯来到码头上与吴尔功汇合。
周从哲道:“大帅,这艘船上装的都是粮食和银子,不如让他们先把东西卸下来交割清楚,然后再谈其他货物的事情吧,也好让大家安心。”
吴尔功也知道岛上的人都饿得狠了,若不赶快将粮食卸下来发一批下去,说不定都会闹出兵变来,便点头说道:“好,就先交割粮食。诸葛,你组织人接收吧。”说着把交割单交给诸葛仪。
诸葛仪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身材壮硕,脸上一部大胡子,看上去颇为粗犷。不过出发之前周从哲看到过此人的资料,说这诸葛仪虽然表面上看着粗犷,实际却是一个极为细心,又工心计之人,是吴尔功的智囊。当下不敢怠慢,说道:“诸葛将军,船上的粮食都是散装,还请派人取口袋或筐篓来装。另外再取官斗来称量。”
诸葛仪对身边的亲兵道:“让标营的人来运粮食,另外让仓大使带官斗来接收。”
他们这里倒是有大大小小的口袋,船上的人搭起一套奇怪的木头架子,架子上面是一条连续的长皮带。船舷比码头高,但这皮带却斜斜向上,下方距离码头地面已经有丈许高。
下方被一个径长三尺的大木桶接住。那木桶装在一个结实的木架子上,木桶底下有一段比较细,也有尺许粗,长度更有好几尺,就像一个奇怪的大漏斗一般。那木桶的细段上下各有一块横板将其截断,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看东西组装好了,周从哲一声令下,船上的水手放开一个大风车的卡扣,大风车便带动着皮带连续转动起来。船上的水手们将船舱里面的粮食用木锨装到皮带上,粮食便被皮带带动流到码头上,落在下方的大木桶里面。
看着木桶堪堪将满,周从哲挥手叫停。他让人关上那大“漏斗”上方的木板,然后让人拿一个笸箩接在“漏斗”下方,拉开“漏斗”底部的那块木板,充满这一段木桶的粮食便哗的一声落在笸箩里,是金黄的小米。
皮岛众人看着周从哲和船上水手们的操作,都有些不明所以,这样显然可以使卸船变得轻松,只是这大漏斗又是做什么用的?
只听周从哲对那岛上的仓大使道:“来,量一下这小米有多少。”
仓大使偷看了诸葛仪一眼,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人上前,将笸箩里面的小米一斗斗地装进口袋,最后发现周从哲这一次放出的小米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斗,而且最后一斗还稍稍冒尖了一点。周从哲道:“这样一次放出的粮食,刚好是五斗,一次五斗,两次一石,如此计算起数量来就方便多了。还可以用口袋直接接在这木桶底下,五斗粮食可以直接装进口袋,可以省下不少工作。”原来那木桶下口有一圈特殊的皮带,可以将口袋锁定在木桶正面。否则若是由人来接住的话,五斗粮食一下子砸下来,人根本抓不住。
有了这套设备,船卸得极快,先是1000石小米,然后是500石糙米,最后是高粱米,很快就一一卸下,把一群负责运粮的兵丁累得直不起腰。
吴尔功和诸葛仪一直守在卸粮现场,察看粮食质量和数量。章家这次送粮果然极为讲究,粮食质量都不差,数量上也都有盈余,果然是足质足量。
粮食和饷银卸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这时另一艘大船靠上码头,水手们在周从哲指挥下,将各种货物都运一些上岸,分门别类地堆放在码头上,请吴尔功和诸葛仪验看。
两人一看就发现,这章家带来的各种兵器质量都十分精良,正是他们所急需的。此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兵器的补充,而且他们也知道,即使得到一些补充,那些兵器之中也要挑挑拣拣,堪用的不一定能够过半。章家这些刀枪兵器,竟然全是好钢打造出来的,而且刃磨也十分用心,基本上拿起来就能用。那些弓弩和配套箭枝质量同样不错。
两人再三权衡之下,最后还是把章家运来的全部500把腰刀、1000柄匕首及2000枚枪尖全部留下了。至于那800张弓和100张重弩,他们同样不会放过,配套的20000枝羽箭及5000枝弩箭当然也没有放过之理。
这次章家带来的火铳很少,只有40支,都是传统重火绳枪,是军械厂专门为贸易需要打造的。这种火绳枪与此时流行的火绳枪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做工精良,重量比同等威力的西方火绳枪轻了两三斤。
吴尔功对这些火绳枪极为满意,想要多买一些时,周从哲却没有马上答应。军械厂的生产任务极为繁重,正忙着为章家自己的新兵制造线膛枪,以及为新下水的船只铸造火炮,完全没有精力做这些低端的武器。周从哲只是推说能够打造火绳枪的匠人太少,只能等将来再有产出再卖给他们。
最后结账的时候,可是把吴尔功心疼得够呛。腰刀25两,匕首8两,枪尖5两,步弓20两,重弩80两,火绳枪60两,各种箭枝都是一两80只,所有这些算起来,就要五万七千多两白银,再三划价也只抹掉了一点零头,仍旧要白银57000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