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宁静山村里,一道人影飞快奔跑在乡间小路上。
顾南伦捏着手机,手心冒出湿汗,他顺着原路脸色惨白跑回去,双腿哆哆嗦嗦,裤子也湿濡一片,连着内裤一起贴在腿上。幸好他走得并不远,去的路是一条直线,看到自己的帐篷之后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拉开帐篷钻进去,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哆嗦。
这时候帐篷外隐约出现一个人形轮廓,在不断靠近,顾南伦惊恐不已,抱着被子大叫:“别过来!”
外面的人影贴着帐篷,问:“顾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是摄影师的声音,顾南伦顿时松一口气。他大口喘息着,情绪还没有恢复平静,嗓音发抖强装镇定:“没、没什么。”
“哦,我看到你跑回来,以为出什么事了。”
顾南伦牙关还在微微打抖,他做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裤子湿漉漉贴着腿部皮肤,还有一股异味传出,顾南伦嫌弃不已,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赶紧拿一身新衣服过来。
小助理和明旭阳睡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土坯房里,接收到南哥的召唤,睡眼惺忪爬起来给他找衣服。明旭阳也被吵醒,打个哈欠,得知他要去给顾南伦送衣服,吐槽道:“大半夜的,你们南哥也太能折腾人了吧?”
小助理无奈笑笑,出门去送衣服。顾南伦脸色凝重,小助理问:“南哥,怎么半夜要换衣服?”
顾南伦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他刚刚出去上厕所,不小心踩到水沟弄湿了。
他换好衣服之后,在帐篷里仔细回想刚刚遇到的“女鬼”,深深怀疑是林方唯搞的鬼。他才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怎么和林方唯录个节目就那么倒霉的撞鬼了呢?
至此一夜无眠,第二天早晨顾南伦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青白,一副虚脱的模样。他看见林方唯神清气爽从帐篷里出来洗漱,怨气顿时被挑起,狠狠瞪着他。
林方唯一脸无辜,和顾南伦打招呼:“南哥,早安。”
“早。”顾南伦唇角勾了勾,“你昨晚睡得挺好啊。”
“挺好的,在山里野宿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一夜无梦。”
扛着摄像机的王师傅说:“方唯睡相真好,昨晚摄像机放他帐篷里忘了关,早晨看一下发现他一夜都没怎么动过。”
就算林方唯一夜没离开过帐篷,顾南伦也觉得扮鬼吓人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林方唯脖子上搭着毛巾,去河边洗脸刷牙,回来时和顾南伦擦肩而过,被他抓住胳膊:“你别以为用这种小伎俩我就会怕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近了看五官拧起来,狰狞可怖。
林方唯胳膊一抖,轻松把他的手抖开,微笑:“南哥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顾南伦瞪着他,也没脸提起昨天被吓得尿裤子的事,只警告林方唯别耍花样,他可不是好惹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南哥这种语气听起来好可怕啊,”林方唯单手把手机拿出来,晃了晃,“录音了,放出去给大家欣赏欣赏?来自偶像王子的恐吓。”
顾南伦瞄一眼手机,发现录音键果真开着,已经录了一分多钟,顿时脸色铁青。没想到林方唯居然还玩这一招,他咬着牙腮帮子气得微微颤抖,但让他服软是不可能的,就算身败名裂,也不会对林方唯求饶。
“你别以为我会求你,我不在乎,告诉你——”
林方唯欣赏够了他的变脸,云淡风轻打断:“逗你玩的。”
说完当着他的面把录音删除,没事人似的回去了。
顾南伦的心脏就像不断坐过山车,在空中来回上下的荡着。他渐渐产生一种被林方唯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这个男人所作所为每次都让他心吊到嗓子眼,然后又忽然坠下。仿佛他的手中捏着控制情绪的阀门,想让自己哭就让自己哭,先让自己笑就让自己笑。
顾南伦要疯了,几乎被逼到阴郁又多疑,面对镜头还不得不伪装出一副笑脸。
沈哲杭自然不知道林方唯出去录节目还能有这么丰富的娱乐项目,他这边现在愁云惨淡,在酒吧里陪着温昀廷发泄情绪。
距离上次和温昀廷喝酒过去快一年,今晚温昀廷打电话约他出来,要找个人聊聊,约的地点还在酒吧。
沈哲杭到的时候看见温昀廷正在往杯子里倒啤酒,赶紧过去按住他的手:“不是在备孕吗?喝什么酒。”
温昀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告,拍在桌子上,不生了,你别挡着我解放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