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杭陪了林方唯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夏月过来,换他回去休息。沈哲杭并不累,林方唯刚刚动过手术没什么精神,他陪在旁边,两人说会儿话,林方唯累了,睡一会儿,醒了继续聊两句。
夜里沈哲杭去茶水间倒水,看见祁向泉的女经纪人正在护士站这里办理手续,问:“脱离危险了吗?”
“观察期还没过,不过医生说阿泉状态还不错,没有发热和感染的现象。我提前来办好入住手续,转病房也没那么慌乱。”
沈哲杭点头,祁向泉也是死里逃生,虽然他骨折的地方没林方唯多,但颅内出血听起来就凶险万分,后续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要看恢复情况。
林方唯听说祁向泉的情况后,第一个好奇的是曾凯的反应。这可不是苦肉计,比苦肉计狠多了,沈哲杭感觉经过这次意外,两人的关系应该会往前进一大步,毕竟都承认是配偶关系了,距离破镜重圆还有多远?
等到林方唯再睁眼,陪在身边的已经是妈妈。她早早煲了汤过来,双眼还有些红肿,可能晚上回去之后又哭过。林方唯笑了:“妈,怎么没化妆就过来了?”
夏月握着他的手轻声嘟囔:“你躺在这里,妈妈哪有心情化妆?你爸晚上才能过来,水艳江南的事暂时让他忙,在你出院之前妈妈专心照顾你。”
林方唯的小臂和大腿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右侧肋骨,麻药完全过去之后一呼一吸都在疼。夏月问他要不要喝点水,林方唯想起来,结果动一下疼得眉都拧起来。夏月心疼得不行,拿根吸管给他,伺候得好好的。
走廊很吵闹,隔着一道房门能听见明旭阳在外面赶人的声音。他们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昨晚静悄悄一片静谧,今天外面忽然这么热闹,只能说明昨天被沈总吓退的蝗虫们又来了。
明旭阳闪身进来:“诶,真是烦人,都已经报过平安了还刨根问底的,恨不得进来拍两张才高兴。”
夏月站起来,出去打电话。明旭阳手里拎着保温瓶,放在桌上:“我要是有钱,让他们全关门!就像沈总说的,谁不想干了就在这儿杵着,保证给他一个圆满。”
“杭哥说什么了?”
明旭阳眉飞色舞描述一番,沈总气场那叫一个足啊,外面那帮家伙大气都不敢喘。一语致胜,妥妥儿霸道总裁。
林方唯很自豪,必须的,杭哥就是这么厉害。
夏月也是有手段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把一个庞大的餐饮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直接打电话把附近酒店里的保安队伍调来,一个个身强体健膀大腰圆的壮汉,硬生生把记者全部拦在病区的感应门之外,走廊里终于又恢复宁静。
“唯唯,要吃点东西吗?这是骨头汤,吃什么补什么。”明旭阳打开保温瓶的盖子,一阵浓稠骨汤混着药香的诱人味道飘出来。
林方唯摇头,他一点都不饿,现在躺着都难受,更别说坐起来。
“真香啊,是小明熬的吗?”夏月走过来一看,“手艺不错啊,我也煲了汤,中午和晚上都不用愁了。”
明旭阳轻咳一声:“……是别人帮我熬的。”
林方唯插一句嘴:“忠犬金毛?”
“是他送的,不是他熬的。他哪里会,还不是找的家里厨师。”明旭阳耸肩,“没办法,我也没这技能,借花献佛了。”
所以说曲正廉并不是个没脑子只会盲目讨好的富二代,这家伙心思还挺活络,听说林方唯受伤了,一大早送两份汤过来,一份给明旭阳补身子,一份让他带去医院。既把小明喂饱了又让小明好做人,明旭阳难得给他好脸色,让他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曲正廉高兴坏了,媳妇儿关心我了!四舍五入可以准备求婚了?
下午张赟一带着一个花篮过来,苦着脸站在林方唯的床前:“方唯啊,真是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林方唯很体谅,意外而已,他和祁向泉吊威亚之前也反复确认过绳索安全性,还是两人都觉得没问题了才开拍。说明这就是一个不可控的事故,像是死神来了,躲不掉的。
到晚上祁向泉那边传来消息,终于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就在林方唯隔壁,一对难兄难弟。
曾凯熬了一夜,脸色惨白眼下青黑一片,他来林方唯这边打个照面,明旭阳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别病着的人没什么事好好的人还给熬倒了。
曾凯揉着额角:“他那边只有公司派的人和护工在,父母家人都没来,出什么事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
对比林方唯这里众星拱月般的呵护,祁向泉那里显得凄凉不少。倒不是人少,他这种摇钱树出事,公司里派的人手病房都不够站的,但是却没有一个真正和祁向泉亲近,只是把看护他当成一种工作,而不是一种责任。
“我回去拿点换洗衣服,等会儿过来。”曾凯站起来,“唯唯,我最近可能没有办法专心照应你,抱歉。”
林方唯摇摇头:“凯哥辛苦了,你要住在医院?”
“嗯,暂时这么打算。”
明旭阳拉住他的胳膊:“那你女儿呢?不是说保姆最近准备离职,还没找好下家吗?”
曾凯一阵头疼,所有的事全都挤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了。夏月一听七七没人带,立刻提议:“送去我家里吧,宁菁最近住我那儿,她可喜欢七七了,放心交给她。”
一想到又要麻烦沈夫人,曾凯总觉得过意不去,人情债滚得越来越厚。林方唯让他别介意,都是自己人,他们家里人多,陪着七七也不寂寞。
一句“自己人”让曾凯情绪放松,不知不觉,他和林方唯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种上下级关系,更接近于朋友。站在朋友的角度,似乎接受这种好意也变得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