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明,死了?当一直悬在心头的最坏猜测成了真,饶是顾桓一向自以为心脏足够强大,在这一刻,还是感觉到了某种一闪而过的悲凉情绪——成年人的世界多利益少朋友,更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但直面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的死亡,人的身体依然会本能地分泌抑郁性的激素。
顾桓紧抿着嘴唇,一张脸上再无往日的慵懒笑意,微蜷的指尖在掌心掐出了些许红痕,随即,却被另一只手轻轻攥住,温柔地一一掰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交//缠。
顾桓指尖微颤,下意识地握紧了这只冰凉却教人无比安心的手。
其他人还对此一无所知,奇怪地看着突然变得异常沉默的顾桓,疑惑:“顾哥?”
顾桓轻呼出口气,恢复冷静,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通知酒吧保安,封锁该楼层的所有出口,凡今晚上来参加游戏的宾客,一个都不能走。”
他语气微顿,才一字一句地补全剩下的话:“蒋立明死了。”
屋内喧嚣骤停,众人一脸震惊地看向顾桓,还以为他在说笑。
“顾哥,你和我们开玩笑的吧?蒋哥怎么可能——啊!”有人不信邪,上前又推了推蒋立明,就见软绵绵的身体登时往旁倒去,从脱落的帽沿下露出一张诡谲的笑脸。
“呲啦”一声,一道看不见的利刃撕开了顶层阶级华丽却虚伪的幕布,将残酷的真实世界一一展露在这群只知醉生梦死的纨绔面前,尖叫声此起彼伏,有胆小者当场被吓得抖如筛糠,直接瘫倒在地,而刚才不信邪的那人受到的刺激更大,两腿一哆嗦,屁滚尿流地扒着地毯往外爬。
不待有人爬至门口,房门已经被人合上。
纪玦收回手,冷眼看着这群面具也无法遮盖他们恐惧的“天真儿童们”,淡漠开口:“听不懂人话吗?”
众人立时噤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这尊门神身上感受到了呈指数级别上涨的寒意,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一贯好说话的顾桓身上。
孰料,顾桓依旧站在门前,没动:“没确定死因之前,我们每人都有嫌疑。”
他轻轻一扬下巴,示意众人退后,保护现场原状。
认识顾桓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严厉,隐约觉出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没敢再吭声,扶着墙,战战兢兢地缩回离沙发最远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