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阎云承对上巫舟明显躲闪的模样,以为他怕自己凶他,忍不住笑了下。先前对方险些落马时的担忧散去,确定小东西无碍,心情还算不错,“看下次还带不带你出来。”
“殿下……你不生气吧?”巫舟心里没底。
其实更想确定阎云承发现没有。
可他还能对自己笑,应该没发现吧……否则真的怀疑了,还能这么跟他好声好气?
巫舟觉得自己大概是大惊小怪,紧张过度了,这么松了口气,对上阎云承掫揄的模样,也忍不住咧嘴笑了。
阎云承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这事也算是过了:“下次别乱来了,这次也让你长点教训。脚踝应该是无碍,不过怕是也要养个几日,这几日,好好待在房里学写字,就不要乱走动了。”
巫舟谷欠哭无泪,想到接下来几日悲惨的日子,心底的那一点点旖旎都散尽了。
回去云王府之后,阎云承让大夫又专门替巫舟检查了一番,只是扭伤了,歇息几日,别乱走动即可。
接下来几日,巫舟就过上了与阎云承一样的轮椅生活。
阎云承是假装的,无人的时候还能站起来放放风,巫舟要么只能趴在床榻上,要么只能坐着,这么一对比,老可怜了。
好在这样的日子在阎云承的相陪下,很快就好了。
巫舟养得好,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虽然不能大用力,但没什么大问题。
这一日,阎云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翻着一本书,巫舟正到处乱窜,能走路之后,他就扶着墙四处晃悠,乐此不疲。
梁公公急匆匆出现在窗棂下,也没敢往里看:“殿下,表姑娘回京了。”
“嗯?”阎云承眯眼,“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跟舅舅在边境那里的府邸么?舅舅回来了?”
说到这,阎云承难得嗓音里带了些起伏,坐起身,定定看向梁公公。
巫舟正走到一旁的茶几旁,抚着茶几坐了下来,好奇地看过去,舅舅?阎云承的舅舅,那不就是程大将军?
巫舟眼睛一亮,程大将军镇守边关,手里握着不少兵权,他若是回来了,对男主来说,绝对是好事。
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就知道梁公公口中的表姑娘是谁了,阎云承的表妹程菀凤,也是唯一的亲表妹。
阎云承的生母只有这么一位兄长,这位程将军也只娶了一位夫人,生了程菀凤之后,因为伤了身体,一直没能再生育,程将军倒是也不强求,是以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宠在了心头上。不过虽说这程菀凤名字很是温婉,性子却是泼辣,加上自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身手也极好。
巫舟对这表姑娘不好奇,过了个脑子,思绪就在别的地方了。
男主如今正是腹背受敌的时候,想要图谋那个位置,需要谨慎,程大将军回来了,对他来言,简直如虎添翼。
一旦男主事成了,离他完成任务也不远了。
可一想任务就要完成了,巫舟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可不知为何,莫名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时日与阎云承相处的日子,竟是……有那么一丢丢舍不得。
巫舟很快将那种情绪给抛开了,歪着头去瞅阎云承。
果然程将军也回来了,不过却是进宫去了,表姑娘先过来瞧自家表哥,如今正在大堂候着。
阎云承自然是要过去一趟,不仅如此,怕是稍后还要进宫一趟,毕竟程将军这次回来,短时间内应当不会离开。阎帝正是内疚之际,自然不会对程将军突然回来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眼里阎云承已经残了,也不会想到对方会对皇位有威胁。
阎云承让梁公公先下去,随后换了一身衣服,转过头,就看到少年巴巴瞅着他,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捏了捏少年的后颈:“乖乖在这里呆着,稍后我就回了。”
“殿下我不能过去么?”他都憋了多少时日了?
阎云承蹲下.身,瞧着少年不舍的模样,极为受用:“你莫不是要让别人瞧着我们一前一后两个轮椅推过去?”
“我都能走了。”巫舟嘀咕一声,他想去前院走走,也想跟着出府放风,但也只是小声抗议一下,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的确不怎么合适。
果然,阎云承乐了:“一瘸一拐的?嗯?”
巫舟眼神控诉:“殿下你是不是嫌弃狗子了?要换别的狗子了?”
“好了,这次不带你了,好好养伤。过些时日带你出城去玩。”阎云承声音放柔,他也瞧出来狗子这是无聊了。说起来也是,先是过敏在府里闷了几日,接下来刚好出去一趟还扭伤了脚,这又需要养些时日,本来就是闲不住的。
“此话当真?”巫舟这么一听,满血复活了,挥着手,“那殿下你去吧去吧。”
阎云承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推着轮椅出去了,顺便将在外面自己撒欢的狗崽子给提了回来,塞到了巫舟怀里,才离开了。
主院平日里本就巫舟与阎云承,阎云承一走,整个院子空荡荡的。
巫舟瞧着在怀里扭来扭去的崽子,上次骑马也吓到了,这些时日瞧见巫舟极为乖巧。
巫舟摸了摸它的耳朵:“倒是老实了,行吧,不能出府,我们就去凉亭里吹吹风好了。”
好不容易挪到凉亭,巫舟也懒得动弹了,就躺在那里,让狗崽子自己去完了。
这么躺着,竟是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巫舟睁开眼,发现天色竟是快要黑了,估摸着也有半个多时辰了,巫舟揉了揉眼,戴上面具,环顾了一圈,没瞧见狗崽子,喊了几声。
便听到崽子在远处弱弱的汪声。
巫舟挪到那般,靠着主院的外墙,狗崽子不知何时爬到了假山上,正急得小声汪汪叫。
“该。”巫舟笑骂一声,“让你还皮,这下皮实了吧?”
到底还是心疼了,抬起手,让狗子跳到他的双手上,再将人稳稳给抱了下来。
摸了摸狗子的脑袋,安慰了一番,刚打算走,就听到有声音隐隐传来,细听之下,声音像是府里的小太监,那种特有的尖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