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慎把“嘉城影视”这四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两年是投资寒冬,互联网金融、共享经济、新能源汽车等一些看起来红红火火的项目,很多到了最后都一地鸡毛,一有不慎甚至破产血本无归,能找到一个挣钱的项目,并不容易。
商场拼杀,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旗下的公司在维持互联网科技主业的同时,也必须尝试开拓其他各种领域。
这个影视项目,是一个好友推荐过来的。简亦慎对影视圈不熟,但对其中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的暴利和爆亏略有耳闻,有以数亿投资获得数十亿收益的票房爆款,也有数亿投资无法上映,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倒霉蛋。
这对于资金来说,充满了血腥的诱惑,也考验着投资者的眼光和魄力。
在决定投资前,旗下的投资公司做了充分的调研,从嘉城影视的公司财务到这部《末日狂欢》的各项筹备工作,最后把调研报告成型,他觉得很有把握,这才开始推进这个项目。
现在苏莘质疑他的决定,这是什么意思?
“对,有什么问题吗?”他反问了一句。
苏莘捏着睡衣的手微微发抖,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姚姐提醒她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当时她斩钉截铁的“不可能”三个字还言犹在耳,可现在,简亦慎居然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丈夫,投资了星河娱乐死对头的电影,在星河娱乐四面楚歌的时候。
“简亦慎,你知道吗?吕成钊一直以来就和我哥过不去,”她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太失态,“他害了我哥很多次,我哥他……”
简亦慎看着她,想了一下,耐下心来解释:“吕成钊和你哥的事情,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投资者,我只是考虑我的项目会不会盈利,能有多少盈利,我的手下在做评估时,不会用你哥有没有被人骗作为一票否决的条件。”
“好……很好……”苏莘呆了呆,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们所有人在你心里都不重要,你只要能赚钱,就算是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也可以合作。”
简亦慎的耐心几近耗尽,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苏莘,你这是无理取闹,我不认为你可以用这种私人情感来干涉我的公司运营。坦率地说,我向来就不看好你哥,做事没有脑子,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也没什么责任心。如果吕成钊之流都能让他上当受骗,那么他还是趁早把公司关门了比较好,要不然以后惹出事来,说不定负债破产更惨。”
苏莘的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不许胡说八道!”
“我哪里说的不对?”简亦慎反问,“你不要掩耳盗铃,我不相信你会傻到看不出来我说的是……苏莘,你发什么疯!”
“简亦慎你这个混蛋,那是我哥,是我家的公司,你这样背后说风凉话……你看看你妹,刁蛮任性、谎话张口就来,可我还是努力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你呢?你有把我哥当成你哥吗?”
这三年来的委屈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苏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哽咽着朝他扑了过去,握紧的拳头毫无章法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简亦慎狼狈地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了墙壁上,用力地制住了苏莘的手。
苏莘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简亦慎负痛,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丝浅浅的血腥味传来,苏莘呆了呆,濒临崩溃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归根结力就是不爱罢了。
简亦慎不爱她,所以,他讨厌苏家,讨厌苏廷允,讨厌苏何,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而她,爱得彻底,爱得卑微,所以,她愿意对简家所有人都爱屋及乌,就算和郑茗潇、简亦暖有什么不快,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被爱的,永远都有有恃无恐的权利。
她后退了几步,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简亦慎的脸上,轻声道:“简亦慎,你知道吗?我爸为什么会把公司起名叫星河娱乐吗?”
不知怎么的,简亦慎心里有一点异样。此刻的苏莘,脆弱得好像一块易碎的琉璃,好像下一秒就要裂成碎片,让人心疼。
简亦慎下意识地放缓了声调,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为什么?”
“我妈妈姓何,我哥是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起名叫苏何,而我出生在一个名叫莘乡的地方,我爸妈是在那里定情的,所以叫苏莘。星河娱乐就是用我们兄妹俩的谐音起的,那个公司,是我们一家人的象征,也是我们一家人永远会在一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