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竟抱起陈嘉嘉,手脚发软,差点抱不稳把人摔了。
梁水生暗骂一句,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不中用的家伙,“你们等一等,我去村里骑自行车过来。”
到树荫底下,苏竟解开她衣服上的几颗扣子,让她能够好受一些。
她软软地躺在苏竟怀里,浑身是汗,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拧着眉,神情看上去有些难受。
苏昌和苏盛因为不方便所以没有跟着来,徐翠洁用水壶里的水打湿毛巾,去擦拭她的额头和四肢。
刘香兰摘下草帽给她扇风,“好端端的,怎么中暑了,这小身板也太弱了。”
“小婶婶,这里有我妈就行,你快去干活吧。”苏竟说。
“好,那我去干活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啊。”留在这里也没啥用,刘香兰很爽快地走了。
回到田地里,张祥妈问她,“陈知青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中暑了呗。”刘香兰不以为意地说。
“她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些,才几天就累倒了,”张祥妈看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她们,便放心跟刘香兰嘀咕,“你啊,你吃大亏了!”
刘香兰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吃大亏了?”
张祥妈掰开手指一个一个给她算账,“你看,你和苏盛,苏昌、徐翠洁和苏竟,一共五个青壮劳力,只要养苏鑫和小苏英两个孩子,现在陈知青嫁进来,你们就等于养了三个孩子!”
刘香兰想想,可不是嘛,陈嘉嘉一天最多赚七个工分,这跟青壮劳力赚到的工分差远了。
要是能分家就好了,她跟苏盛养小苏英一个孩子绰绰有余,说不定还能攒下不少钱日子也过得更加滋润。
不像现在穷得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来。
可苏婆子在,一定不会同意她分家的。
树荫底下。
“梁水生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徐翠洁有些着急,不断地往村子的方向望去。
苏竟安慰她说,“这里离村子远,一时半刻回不来,我看嘉嘉的情况似乎已经好些了。”
“那就好,那就好。
”
徐翠洁留意到他扶着陈嘉嘉肩膀的手,手指尖一直在颤抖,不由得叹了一声,心里百味杂陈,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陈嘉嘉呼出一口气,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只记得头有些痛,然后眼前一阵白光,接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竟?”她一睁开眼睛看见的人就是他,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苏竟应了一声,嘴巴抿得紧紧的,一边手继续拿着草帽扇风。
徐翠洁把手中的毛巾摊开,给她擦拭双手,“你这孩子怎么不舒服也不说一声,刚才我差点被吓死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陈嘉嘉弱弱地说。
她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还以为经过锻炼以后身体已经变强些,结果还是一个渣渣。
这时候梁水生骑着自行车来了,人还没到大嗓门就嚷嚷着,“陈知青已经醒了?那么太好了,我还担心待会儿苏竟怎么载你去卫生院呢!”
苏竟眼明手快地扣上她衣服上的扣子,陈嘉嘉说,“我已经醒了,不用去卫生院了。”
“不行,得去给医生看看。”苏竟说。
如果不给医生看看,他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真不用,我们这儿去卫生院挺远的,我在树荫下休息一下就好。”重要的是如果去卫生院,她还得继续晒太阳,这样还不如原地休息。
她态度十分坚持,苏竟只好顺了她的意思。
梁水生把自行车停在树下,“那行,车就在这儿,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一声。”
徐翠洁看她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惨白,嘴唇也恢复一点血色,交待几句后便跟梁水生一起离开了。
陈嘉嘉感觉身上慢慢有力气,便想要坐起来,可苏竟还拥着她,声音闷闷地说,“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大家看着呢。”她说。
“让他们看,让他们说,”苏竟毕竟不敢太放肆,“你下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要跟我说,别一个人瞒着。”
“好。”
陈嘉嘉回想了一下,这次之所以中暑,可能跟多方面因素有关,比如天气太热,比如刚来完月经就来进行
高强度劳动,比如她没有好好用饭。
苏婆子知道陈嘉嘉中暑以后,拿出珍藏的藿香正气水,陈嘉嘉喝了以后,那种感觉简直像翻江倒海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藿香正气水,谁喝谁知道。
因祸得福的是,晚上休息时苏竟只抱着她睡。
陈嘉嘉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经期结束以后,他会像以前那样又亲又哄,恨不得将她折腾得下不了床。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精力。
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婚,第一条理由肯定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
第二天,苏竟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去上工了,苏婆子也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自己拿起镰刀就要跟儿子儿媳出去割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