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时,剩下的一只老母鸡给了苏盛家,之前的鸡蛋全部卖了换钱,所以分家第一天,苏昌家是没有鸡蛋的。
好在苏鑫去摘艾草的时候意外发现一窝鸟蛋,于是今晚的餐桌上又多了道菜。
苏婆子非常开心,“苏鑫的手上有五个螺,以后肯定不忧吃也不忧穿!”
大家都笑了,唯有徐翠洁面带愁容,连笑意也勉强。
吃完饭,苏婆子拉她去灶台烧水,“刚才你那样子做给谁看呢,怕家里不够热闹是不是?”
才刚分家,苏婆子可不想徐翠洁再出什么幺蛾子。
徐翠洁连忙说,“妈你误会了,我没有对谁有意见,只是觉得奇怪,嘉嘉的那罐麦ru精去哪里了,嘉嘉房间没有,香兰房间没有,难道真的被外人进屋里偷了?”
她有个私心,就是想要陈嘉嘉快点怀孕,但陈嘉嘉身子骨不好,天冷一些怕感冒,天热一点怕中暑。
苏竟跟她说了,这两罐麦ru精是亲家母为了给陈嘉嘉调理身子特地跑到国营商店花大价钱买的,她猜一定非常珍贵。
如今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没开封就被人偷了,即使她自认好脾气,也心里骂了那小偷好几次。
苏婆子听了她的话,瞅着她笑,“怎么现在关心起嘉嘉的事情了?”
徐翠洁不好意思地说,“都已经进门成一家人了,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离婚吧?”
看苏盛和刘香兰打成那样,打完以后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在乡下,离婚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你能想开就最好了,”苏婆子又说,“你真以为那罐麦ru精是被外人摸进屋里偷的?”
徐翠洁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吗?”
苏婆子真服气了,“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那罐麦ru精能是别人偷走的吗,照我看,八成是香兰拿的!她做贼心虚,才不肯放嘉嘉到房间里找东西!”
徐翠洁目瞪口呆,更加发愁了,跟刘香兰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哪不知道她性格,陈嘉嘉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难道就这样白送一罐麦ru精给刘香兰?
苏婆子循循善诱,“你现在是嘉嘉的婆婆,嘉嘉现在受委屈,你自己得立起来,为嘉嘉讨个公道!”
所以别再像个面团似的了!
徐翠洁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显然心情十分挣扎,“这里不是还有你吗?”
“……”苏婆子差点气得把手里的柴火扔到地上,“那如果我不在了呢,难道也要我从棺材里爬出来帮你主持公道?”
苏婆子连不吉利的话都说出口,可见心里有多生气。
她这大儿媳,什么都好,就是软弱了!以后她不在,这一家子就得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了!
“妈你别生气……”徐翠洁连连道歉。
天气太热,井水挑回来后有些暖暖的,苏鑫跑出去摘艾草热出一身汗,直接就用井水洗澡,洗完澡后被风一吹,别提有多舒服了。
他坐在天井边上洗衣服,墙的另一边传来小苏英的声音,应该是在揪着树叶数数,“一片,两片……”
“苏英,你们今晚吃什么菜啊?”他扬声问。
小苏英很开心地说,“吃了炒虾,还有炒鸡蛋,还有节瓜汤。”
“伙食挺不错的嘛。”
“二哥,我能过去玩吗?”小苏英忐忑不安地问。
“好啊,我待会儿带你去外面玩,以后要过来玩直接过来,别问我了。”
刘香兰从房间里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天色晚了,苏英就不出去玩了,免得被虫子咬。”
小苏英张嘴就要哭。
刘香兰吓唬他,“你嘴巴张这么大,小心飞蛾飞到你嘴巴里面,好了,快点过来喝点水。”
小苏英连忙闭上嘴巴,乖乖地跟刘香兰去喝水。
墙的那头,苏鑫听了直翻白眼,只有苏英这种傻子才会被人骗,小婶婶哪是怕他被虫子咬,是不想他过来玩才对。
被艾草熏过以后,房间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香味,以防万一,陈嘉嘉洗完澡以后落下蚊帐,就着昏暗的灯光在里面赶蚊子。
苏竟回到房间,站在蚊帐外面擦头发,“衣服已经洗干净晾好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和陈嘉嘉结婚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大晚上出去过,除非有需要,比如说给她捉黄鳝,其余时间两人都腻在一起。
苏竟边说边往外走,“我到隔壁,去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小婶婶拿走了那罐麦ru精。”
虽然陈嘉嘉不说,但他能看出她心里其实并不开心。
他能理解她的感受,小婶婶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叫不问自取,说不好听就是偷,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小婶婶还倒打一耙,这谁能受得了?
听了苏竟的话,陈嘉嘉急忙喊道,“你等等!”
苏竟在门口停下来,“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陈嘉嘉从床上下来,穿着木屐追上去,一把揽住苏竟的手臂,苏竟只觉得她的皮肤细腻中有些微凉,一下心脏就疯狂地乱跳起来。
真是太不争气了。
陈嘉嘉劝道,“万一小婶婶像下午那样撒起泼来,你招架得住吗?”
尤其刘香兰跟苏盛打过一架后,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做事情也没有顾忌了,以前苏婆子还能压得住刘香兰,现在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