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嘉到小船那边买了一斤海虾,这才跟苏竟一起回去。
这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夏天吹来的带着一点湿润和凉爽,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路边的细叶榕上,街上已经有陆陆续续出来晨运或者买菜的人。
陈嘉嘉和苏竟回到棉纺厂,发现今天宿舍区特别热闹,筒子楼旁的大树下一堆人围着神清激动地在说话,其中一个就是门卫张大爷。
陈嘉嘉下车,苏竟推着自行车进楼道。
“张大爷,早啊。”陈嘉嘉打招呼。
“早啊嘉嘉。”张大爷并不昏花的老眼往自行车上一睃,便看到篮子里放着一个长脖玻璃瓶,心想里面放的不是酒就是酱油。
但谁会一大早就出去打酱油呢?
所以里面必定是酒。
张大爷心道陈为民倒养了一个好女儿,然后继续跟老邻居们聊天。
“我们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那小偷,结果在公告栏那发现有人贴着一张大字,你们不知道当时孙副厂长脸都气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好像蚯蚓一样突着,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样子就像要去揍人似的。”
听众们大多数没有在现场,闻言纷纷感叹,“孙副厂长最要面子,说他任用小人什么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陈嘉嘉在一边听着,不由得眨眨眼睛,发现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有贼一大清早潜入厂区偷东西,但没想到居然发展成个人恩怨。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嘉嘉,我们回去了。”苏竟停好车,提上海虾和酒温声说。
他站在楼梯口,一缕阳光照进来,他的头发边缘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就连长长的睫毛也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陈嘉嘉看痴了,好一会儿才说,“好的。”
回到家,周秋棠已经做好了早餐,“你们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是去哪儿了?”
陈嘉嘉看陈为民不在客厅,连忙溜进厨房,拿出酒瓶说,“我们去天光圩买这个了。”
她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夸我啊,快来夸夸我啊!
周秋棠拧开盖子闻了闻酒香,“原来是买酒去了,怪不得这么早就起来,”然后干净的手指轻轻地戳上陈嘉嘉额头,“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快去吃早餐,这瓶酒我先帮你藏好,明天再拿出来。”
陈为民这时候也从外面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份昨天的旧报纸,他先打个招呼,然后开始说起今天的经历。
“我刚刚从办公室那边回来,你们猜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了?”
陈嘉嘉很捧场地说,“爸你就快点说吧,别卖关子了。”
陈为民说,“你们一定想不到,原来那张大字报是吴德茂贴的,孙副厂长把他叫到办公室,他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