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华眉头蹙得更紧了,见小师弟居然当众红了脸,下意识便以为他是瞧上了长情的美色,当即心口一闷,攥紧拳头,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忽然厉声呵了一句:“月明!”
就是这么一声,洛月明如梦初醒,宛如炎炎夏日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桶冰水,登时就精神了,才一缓过神来,一剑就刺了过来。
洛月明顺势往后退了几步,脚下已经踩在了高台的边缘,眼看着便要掉下高台,一旦掉下去,输赢立判。
场上众人见了,纷纷屏息凝气,有不少人已经摇头叹气道:“此子还是年幼了,与人比试竟还游神,柳宗师素日里最好面子,倘若此子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输给了道宗的弟子,恐怕柳宗师要恼了。”
“是啊,从前我同柳宗师下棋,他一连赢了六局,就最后一局,我赢了他一个子,你们猜怎么着?”另外一个宗主道,“当场就不乐意了,明明此前说好,要在我那小住几日,结果一推棋盘,连夜下了山,事后三个月没理会我!”
“后来呢?”
“后来?后来还是我主动去求解,他还爱搭不理的。”
无独有偶,另外一个宗主也道:“是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之前有一回,他瞧中我门中一样宝贝了,但他就是不说,就一直盯着我看,那一整晚我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是何处惹恼了他。他想要旁人的东西,从来都不说,一定要别人求着送给他,什么毛病!”
众人听罢,不由啧啧了几声,再看场上。
洛月明已经退无可退,那剑距离他的喉咙不过半寸,他也不见慌乱,往后一倒,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办到的姿势,后腰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头顶几乎要沾着地面,偏偏双脚还稳稳地扎在高台的边缘。
台上众人惊见,登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什么招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柔软的腰身,我一个女子都自愧不如!”
“这个腰居然能弯成这样?怎么练出来的?”
“怕不是在床上练出来的罢?即便是自幼驯养出来的炉鼎,都不过如此了!”
“这……这若是在床上,该是何等销魂滋味,绝了!”
这话一出口,突然有一名男弟子惊道:“草!这腰!”
众人听成了“草这腰”,当即脑子里纷纷浮现出了画面,而后七手八脚地将这弟子的嘴巴捂住。
这名弟子呜呜咽咽,还挤出了一句:“妈的,石更了!”
谢霜华见状,并未同旁人一般吃惊,昨夜他就知晓了小师弟腰肢的厉害,柔软程度远远不止这样。缠得人欲罢不能。
长情未曾料到洛月明会来这招,身子下意识往前一倾,腰带就被人一把拽住,他惊得正要劈手打去,可再一回神,脚已经落至高台下面。
洛月明一个旋身,直起身来,双臂抱胸,笑嘻嘻道:“承让,承让。”
满场一片死寂,之后发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多半都是方才夸他腰好的修士,拼命吆喝鼓掌。
洛月明终于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快感,心里美得一批,表面还要装作一副坦然淡定,看破红尘的高人姿态。
柳宗师见了,一拢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笑道:“小五甚好!”
而后又转头同谢霜华道:“看来你平日的确用心教导了。”
谢霜华不可置否,淡淡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