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忱打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封炀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手术室外站了一群人,几乎没有哪个人脸上表情有多好看,全都阴云笼罩。
蒋忱从走廊远处走过来,后面有人离开就看到他了。
没从电梯下来那会,蒋忱异常焦急,等看到手术了,步伐反而慢了下来。
他不愿去想任何不好的状况,肯定只是小伤,不会有事的,再等一会,封炀就会手术室里出来。
渐渐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蒋忱,剧组的每个人都清楚封炀和蒋忱的关系,这些天也有目睹封炀和蒋忱间的相处。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过道来,以便蒋忱通行。
其中有个年轻的男演员在同蒋忱目光的对视下,转瞬又因为强烈的自责和悔意错开蒋忱的眼睛,不敢和蒋忱对视。
他一千个一万个的念头,宁肯当时封炀没有停下来拉他,宁肯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但凡封炀那里有点什么,他万死难辞其咎。
从人群中间穿过,蒋忱来到了手术室外,受伤昏迷的是封炀,剧组大部分都来了,留下一些处理现场,导演也跟着一同,注意到蒋忱从后面走到他身旁,神情过于平静,反而显得异常。
蒋忱一双眼眸盯着紧闭的手术大门,一眨不眨的,旁边导演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看到蒋忱眼底那丝难过和悲恸,想想还是等手术完了看看封炀那里的情况。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走廊阴冷的死寂快速蔓延开。
导演没有立刻说话,另外却有一个人在这种死寂下忍受不了,所有人都知道封炀是因为救他而被木棍砸中的,没有人责备他,大家都在等着也给结果。
但那人却想有人能骂他,最好能打他一下,这样他心底的愧疚感,或许才能好一点。
推开面前几个人,那几人诧异地看着男演员。
蒋忱那里正盯着手术室大门,手臂忽然被人抓了一下。
无声转过头,蒋忱看到一张满是自责和愧疚的面孔。
电话里只是说有棚子倒了,更具体的蒋忱并不清楚,他一颗心全部都牵挂着手术室里的封炀,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事故如何的发生的。
因而面前的男人过来时,蒋忱就显得不解了。
“蒋忱对不起,是我的错。”男人一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哭腔。
蒋忱眼瞳微微张大,一直没有眨动过的眼皮,这时也眨了眨。
其余的大家都看着他们,这个时候都有眼见的没有上前阻拦。
“炀哥是为了救我才被砸到头的,都怪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炀哥,要不你打我吧,我真的没有想到棚子会倒下来。”
男人去抓蒋忱的手,让蒋忱打他。
蒋忱神色愣怔,在男人又来抓他手时,快速挣扎开。
男人看蒋忱不愿意打他,英俊的脸孔因惊讶变得有点扭曲。
扭开头,蒋忱不看男人的脸,继续看着前方关着的门。
“棚子不是你推倒的,那就不是你的错。”蒋忱听到男人这样说的时候,不是没有真的上前走男人一顿,可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
揍对方并不能让封炀立马安全无恙,怒火在焚烧对方的同时,也会燃烧自己。
蒋忱唇角慢慢扯了一个笑,那么小转瞬即逝:“我不会怪你,封炀也不会。”
后面男人又说了些话,可蒋忱都没再看他,男人被一个演员朋友拉到了后面,那人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再到蒋忱面前去了。
他们像是可以看得到,蒋忱虽然面上表示不多,可心里已然足够难受。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蒋忱而言都是煎熬。
当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终于熄灭,大家顿时围了上去,不过再注意到站在最前面的蒋忱时,众人控制着身体,没有离得太近。
房门缓缓打开,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里面相继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