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子在听松苑找到了这个阵法,不知该怎么处置郡主,特意来问问您的主意。”
老太太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她先是呆愣,然后怒视缩在一边的苏敏,心里骂着,这蠢货,这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还能弄砸!
那她这样辛苦地再床上歪了半天,又吐血的,是为了什么啊?
原本在碧松院放的好好的阵法怎么会跑到听松苑去?难道它自己长脚了吗?再看看儿子这气定神闲的模样,还说什么?可不就是人家轻轻松松摆了她一道么?
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比起只会哭的苏敏,倒是镇定了许多,她缓缓舒了口气,吃力说道:
“桓儿,敏儿这些日子照顾娘,尽心尽力,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怎能因为这个阵法在敏儿的屋子里找到,就要处置敏儿呢?你这岂不是上了她和娘的心?”
杨桓眉角一挑,又对着老夫人说道:“儿子之前听娅莉说,下蛊的人会摆一个阵法,且是个时辰内不能去掉。儿子实在是忧心母亲,这才急着带郡主到母亲跟前求个处置。”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怒了,她咳嗽几声,颤着声说道:
“你个逆子!哪里有你这样红口白牙诬陷好人的!那为娘身体里的蛊虫还不是你带回来那丫头的血引出来的?你怎不说那丫头是下蛊的人?”
杨桓便说道:
“母亲,此事真是蹊跷的紧,清璇的血引出了您的蛊虫,可阵法却在郡主的屋子里,可见是有人蓄意谋害清璇!儿子今日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还清璇一个公道!”
老夫人从小养尊处优的,平素最讨厌别人顶撞于她,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自己给那丫头一个公道!当下便怒道:
“要说蓄意谋害,娘也觉得奇怪,为何敏儿丫头的房子里无缘无故地搜出来了阵法,可引出蛊虫的血却是那个丫头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想害敏儿丫头!”
母子两个人在这小小的卧房里僵持了下来,各不相让。
清璇看着老太太狰狞的面容,怎么也想不明白,三年前对她那样温柔的伯母,怎么就变得如今这幅模样了?
还有苏敏,当年不也是围着自己转着圈,天天快活地喊她:“清璇姐姐”吗?怎么今日居然串通了老太太出了这么恶毒的一招?
果然三年前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看好些事情都看不明白。看的人也都看不准。三年之后再看看他们,才恍然惊觉,原来他们还有这样一幅面目。
苏敏早就吓的傻的,她不知道为何阵法会出现在自己房里,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杨桓这滔天的怒火,她更震惊于清璇的身份,她直直盯着清璇,想要看出她和从前相似的地方。
苏煜急心护妹妹,哪里还能等的了杨桓母子僵持下去?杨桓母亲如何犟的过杨桓?别说丞相府,这整个国境内,杨桓要惩治一个人,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当即就跪在老夫人面前,恳切说道:
“老夫人,侄儿总觉得这是个误会,妹妹和我说,她今日下午在碧松院内不过和清璇姑娘说笑罢了,可她的那个丫鬟却东张西望,还撺掇她,没安什么好心!侄儿私心里觉得,保不准这丫鬟才是罪魁祸首,不满前些日子被主子训斥,这才生出这些歹毒的心思出来!”
这一番话,便是给了杨桓与老太太台阶下了。
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一个丫鬟的身上,到时候无论如何处罚,都无关紧要。
苏煜还生怕杨桓怒气不消,特意又对着杨桓一拜:
“杨桓兄,此事说到底还是我管教妹妹不严,今日之后,我将我郡王府在西市坊的两件首饰铺子送给清璇妹妹当赔礼,再让敏儿去灵云寺带发修行一年,你看如何?”
苏煜这一招看似在惩罚妹妹,其实已经在努力的保她了。
带发修行,也不过是一年而已。一年之后,她还是那个风光的郡主。可要是等到杨桓发怒,那恐怕……
恐怕那结果是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