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柿（五）
干柿鬼鲛没废什么气力就将自己面前的小黑猫给拎到了那间茶屋当中。
入门右侧最里面的位置就是他们原本坐着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黑发的青年，正在闲闲地饮茶。
见他到来，太宰抬起眼,敷衍地露出笑。
“呀~麻烦你啦,鲨鱼先生。”他招财猫一样挥着手。
干柿鬼鲛呲出一个笑，一手拎着佐助一面说道：“这可不行，我得先要问问鼬先生才行咧。”
——这句话刚刚说出,他就察觉到手下少年整个人就像是被捏住后颈皮的猫一样僵硬了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果然，你认识鼬先生？”
虽然说是疑问的语气，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确定的意味。
太宰看似为难地点了点下巴。
“鼬君吗？”他说道，“鼬君的话,一听说可以见到这孩子,就马不停蹄地赶去见他啦。”
虽然干柿鬼鲛不太能想象“马不停蹄”这种词是怎么放到宇智波鼬身上的,但思及面前的男人与鼬的关系、再想到手上的这个小宇智波，心下一转略作沉思,便干脆地将手上的小宇智波扔给了太宰。
他朝着太宰颔首：“既然如此,我就去找鼬先生啦。”
太宰摆手：“去吧去吧~”
“等一下！”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鬼鲛摸着下巴,想着自己也拎猫一样拎着小宇智波拎了一路，便点点头看向佐助。
佐助一手抚上身后的刀，血色的眼骤然打开。
“那个人……”他沉下声道,“宇智波鼬,他现在在哪里？”
太宰勾起唇角，并不做干扰。干柿鬼鲛看了太宰一样，心下的猜测浮现上来。
“你说鼬先生？”他说道，像是逗猫一样慢吞吞地，“我正要去找他呢,你要一起去吗？”
男人搓着下巴恶趣味地问道：“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能碰到哦。”
闻言宇智波佐助的瞳孔放大了一瞬，他死死抿着唇，手按在身后的短刀上。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人吐出一口浊气。
他虽然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整个人却已经冒了许久的汗，连带着按压着刀的骨节也开始泛白。
“不。”他说道，像是费尽了气力，“我现在的实力，是无法击败那个男人的。”
第一次听见有人竟然想要击败那个宇智波鼬，鬼鲛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啊我想起来了。”他说道，“你是那个吧，鼬先生的弟弟？我好像听说过你呢。”
佐助皱眉：“那个人提过我？”
“不不，只不过是我听说过而已。”他说道，“看在鼬先生的份上，就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吧。”
他如此说着，呲牙笑起来，身周散发出毫不遮掩的恶意。
“如果想要打败鼬先生的话，你还差得远着呢。”
**
那股摄人的气势直到干柿鬼鲛朝着太宰行礼离开才缓缓散去。
虽然也面对过不少的敌人，但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压的佐助慢慢缓过气，将手从刀上放下，逐渐陷入沉思。
在这期间太宰只是闲闲地喝着热茶，将面前只剩一串的三色丸子推给佐助。
不知过了多久，佐助才缓过神。他看着面前这盘某个人曾经不多的喜好之一，也没拒绝来自师长的好意，一口一口咬着吃了下去。
有些甜。
他想。
或许是全天下的三色丸子都是一个味道，对他来说总是充满了多余的糖分。但很奇妙的，另一个总是冷着脸的人却偏偏喜欢这种软弱的东西。对这些多余的糖分甘之如饴。
太宰看着少年面无表情地吃完三色丸子，拍拍手宣布回去。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太宰治想。
至少佐助君没有脑袋一热就冲出去，就他现在的实力虽然比起同龄人长进许多，但如果撞见他哥，还是只有送菜的份。
没有直接去送菜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不无欣慰地想到。
然后就见着佐助站起来。
“诶佐助君你干嘛”
佐助一手摁在刀上就往外冲:“我去找鼬。”
你喝了多少啊就往外冲刚吃的不是三色丸子是酒酿丸子吧？
索性急匆匆赶来的鸣人紧跟着进了茶屋，将叫着要去找他哥的佐助拦下，叽里呱啦青蛙一样叫嚷起来。
太宰托住了腮，对着窗外对面的小巷叹了口气。
“总之——”他拍拍手，“我们回去吧。”
*
佐助陷入一种沉默当中，事情都已经解决，这大概是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最后一天，但少年人脸上却不见分毫笑意，只是摄人的冰冷。
太宰慢悠悠找到佐助的时间他就坐在后院的长廊里。少年手中握着柿子，表情空白地看着远方。
月岛家的老夫人扶着腰从太宰身边走过，不难看出佐助手上的柿子来自于这位老人。
太宰走过去，坐在佐助身边。
“在想什么呢？”他侧过头轻声问道，对少年这幅模样了如指掌。
佐助少有地没有搭理他的老师，他手中握着柿子，表情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开口，声音无由地干涩。